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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爸媽說了,你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們。”雪梅看著雷湑,“去馬家莊給我打電話也行。”
雷湑抬頭,將那張疲憊憔悴的臉暴露在她面前,嗓音又幹又啞,“好。”
據說頭七那天漂流在外的魂魄會回家,當地的習俗是天黑之前把家裡的燈點著,不能說話,還要把死者生前穿過的衣服拿出來放簸箕裡,那意思是讓她摸摸看看。
雷湑在堂屋茶几上放了個罐子,裡面有雞蛋和草,他退後幾步,闔著眼簾坐在椅子上。
本來待在炕上的江餘準備睡覺,但是總覺的有股陰風在他四周,他按·下抽·動的太陽穴抱著被子去了雷湑那裡。
從來沒體驗過什麼回魂夜,一開始江餘還睜著眼睛,神經繃的發緊,後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迷迷糊糊中進了暖和的懷抱。
第二天早上江餘醒來時是在炕上,雷湑背對著他盤腿坐著,像是在發呆。
“你媽昨晚回來了?”江餘使勁撓撓頭皮,嘀嘀咕咕,“後半夜我好像感覺到有人抱我了。”
雷湑瞥江餘,把他的外套拿過來給他穿上,低頭拉上不太流暢的拉鍊,嗓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那是我。”
“……哦”江餘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五七那天家中不吃飯,有女兒就在女兒家開火,沒有的話要在外面討一升三角米回來。
雷湑是去村裡要的米和菜,那頓飯江餘吃的難以下嚥,他被對方身上散發的悲傷氣息影響,無端也沉重起來。
比那個名義上的母親離開時還要讓他無法言明。
這個年草草過了,年後的天並沒有一下子就溫暖起來,依舊冷的讓人萬念俱灰。
雷湑還是跟平時一樣出入田裡地裡,村裡人誰也不知道雷老太的死帶給雷湑的打擊有多大,包括和他每天睡一個被窩的江餘。
一天晚上,江餘和雷湑把雷老太那屋收拾了一下,望著桌上的兩張黑白相框,雷湑整個人都抖了一下,他蹲下來,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顫·動的喉間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哽咽。
江餘的手摸上去,雷湑臉上冰涼,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就聽一聲接近嘶吼的哭聲在耳朵邊炸開。
雷湑把臉蹭在江餘的脖子裡,那些淚順著他的眼角一滴滴淌進江餘溫·熱的胸口。
“沒事。”江餘把手從雷湑的肩膀繞過去,學雷湑平時那樣揉·揉他的頭髮,在他發·顫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雷湑哭了很久,抑制的所有悲傷全釋放了出去,濃烈真切的能滲透進人的心裡,江餘一直在雷湑耳邊說沒事,起來的時候兩條腿都麻了,他被對方半抱半扶著出去。
在山裡出現越來越多的綠色後,人們不再那麼感慨雷老太,忙著各家的瑣碎。
江餘吃完嘴裡的飯菜,“跟我去a市吧。”
雷湑低頭扒飯,把飯頭上的肉圓子夾到江餘碗裡,沒有出聲。
“你不想看看我的家人嗎?”江餘換了個說法,其實他不知道原主的家人有哪些,更沒想過是不是能接受容納這個從大山裡出來的男人。
一天都沒等到答覆,晚上江餘用胳膊肘撐著,一條腿橫過去壓到雷湑身上,“要不要跟我回去?”
雷湑託著江餘的屁·股不讓他滑下去,“大城市,不好。”
在物質的誘·惑下,人心複雜多變,處處都充滿算計和冷漠,他不喜歡。
這也是他選擇回到家鄉的原因之一。
“大城市有我。”江餘耐著性子從嘴裡蹦出幾個字,手抵在雷湑胸口,字裡行間透著嘆息,“你總不能指望我一輩子都在這裡陪你吧,雷湑,我有家人。”
雷湑怔仲,他突然有點迷惘,只是下意識環住了身上的人,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放手。
“你鬆開一點。”江餘吃痛的命令,趴著沒動。
兩人靜靜的擁抱了一會,唇.舌碰到了一起,沒有經過試探,直接親.密.無.間的纏.繞。
幾天後雷湑把家裡剩下的臘肉香腸還有一些鹹魚鹹雞鹹鴨都用編織袋裝了起來,其他的都送給了街坊四鄰,也囑咐他們幫著看家,雖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這棟老房子有太多回憶。
江餘看著他忙進忙出的打包東西,唇角向上揚起,湊過去幫忙。
“這些不用帶,都能買得到。”江餘把袋子裡那隻缺了一個小口的缸子拿出來,又攔住正在往裡面塞牙膏牙刷毛巾,刮皮刀和老虎鉗子等一些零碎物品的雷湑,“你打算把家都搬過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