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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來是為了什麼?”雷湑掀了一下眼皮。
“疼嗎?”人倒是不結巴了,江餘盯著他空蕩的眼眶。
垂在腿上的手指抖了一下,雷湑偏頭,將那隻醜陋的眼眶從江餘的視線裡移開,他沒有回答,只是說,“時間久了就忘了。”
“如果夏總是為了那個專案,我會交代下去。”雷湑沉聲說,“具體細節可以再議。”
“為什麼要那麼做?”江餘臉上的表情在繚繞的煙霧中模糊不清。
“如果不是你,被撞的就是我。”雷湑的聲音低了幾分,面部線條緊繃,似乎想起了什麼令他恐懼的畫面。
挖一隻眼睛給一個腎都是在還情?江餘哭笑不得,有這樣拿自己的生命來還的嗎?
他俯下身,一手放在雷湑的腿上,輕輕揉.捏,“不能站起來了?”
雷湑身子僵硬,下意識伸手揮開,手指頭有點麻。
“你在害怕什麼?”江餘的氣息不穩。
一個想往公事上談,一個偏不,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壓抑起來。
聽到背後的聲音,江餘轉身看到來人,眼睛一眯。
“夏攸,好久不見。”雪梅微笑,走過去自然的站在雷湑身邊,手放在他的肩上,給他弄去不知何時掉在上面的枯葉。
江餘夾·著煙的手幾不可察的收緊,冷冽的視線在雪梅和雷湑二人身上游走。
“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雷湑語氣生硬。
江餘猛抽了一口煙,譏笑出聲,他突然逼近,手撐在輪椅扶手兩側,唇幾乎貼到雷湑,凝視著和過去沒什麼變化的嚴肅堅毅面容,“再給我說一遍。”
“夏攸。”雷湑抬頭,他的面色平淡,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想再和你好了。”
這個口齒清晰的說不想再和他好的男人眼中沒有當初的那種溫度和感情,江餘舌尖泛起苦味,他將菸頭掐滅,五指按在對方的下巴上,不輕不重的摩·挲,“要不要好是我來決定的,雷湑,我們還有的繼續。”
說完這句,江餘站直脊背邁步離開。
雪梅站在原地,衝著江餘的背影說,“夏攸,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江餘的身子一滯,手裡折斷的煙掉在地上,他加快腳步往前走,背對著雷湑和雪梅,眼底泛起的色彩如同天邊黑沉的烏雲。
祝福?想也別想。
“他瘦了嗎?”雷湑低聲問。
“還好。”雪梅擦了一下眼睛,“就是臉色不太好,不過好在年輕,慢慢就會調養過來。”
他的左眼好像出了問題,這句話雪梅沒說出口。
這個男人已經傷痕累累,不能再因為那個人遭罪了,也給不了什麼。
“剛才我那麼說,他一定很生氣吧?”雷湑一下一下麻木的摳·著手心,他的那隻眼睛雖然時好時壞,平時大半時候還是能看見一點東西的。
偏偏在今天發作,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一定會怪我沒有等他。
“雪梅,謝謝你的配合。”雷湑抿著薄唇,四年了,什麼都變了,他不能耽誤那個人。
他在十幾天前收到訊息有個勢力在打聽十七堂的事,那會就猜到是誰,本來已經決定離開a市的,又猶豫了。
雷湑在心裡苦笑,太想他了,做夢都想。
“何必呢?”雪梅輕聲嘆息,連生病的時候都在唸著那個人的名字,明明想見到發瘋,在知道對方會來之前,渾渾噩噩的像個傻子,真見了,又裝出這般無所謂的姿態。
“大湑,你別這樣,我看著難受。”雪梅失措的望著面前的男人在那無聲的紅了眼眶,落下淚水。
“你成現在這樣都是為了他。”雪梅蹲下來與雷湑面對著面,“把事情都說出來,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而且你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一無所有的人了,大湑,你不需要自卑。”雪梅聲音哽咽,她是去年在a市打工,被人騙去一家娛.樂.會.所做那種出.賣.身體的工作,當時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完了。
誰又能想到這個男人會出現在她面前,以一個她想都不敢想的身份,隻手遮天。
雷湑不語,低頭用手摸著自己的兩條腿,發狠的去掐去捶打,還是沒有一點知覺,半響,他沙啞著聲音,“我又殘又醜,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