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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臉上的血色瞬間沒了,眼眶變的溼潤。
四年前發生的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那個老實耿直,有點結巴的男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兩條腿上扎著許多尖銳的玻璃,褲腳上的血在寂靜的走廊裡滴滴答答,讓包括她在內的人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是對方似乎不知道痛,兩隻眼睛一直緊盯著手術室的門。
兒子生命垂危,她當時一氣之下扇了對方几個耳光,這也是她大半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是雷湑。”夏母低頭,指甲在潮·溼的手心刺了幾下,“他本來想把兩隻眼睛都給你,但是……”
夏母的聲音輕的幾不可聞,“但是他受過傷,醫生說另一隻眼睛的神經有一部分已經壞了……”
而且沒有人能有那麼好的運氣,原本只是試驗的手術成功一次已經是他們夏家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點他們知道,但是那個男人根本不想知道,如果能,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眼睛挖下來。
“知道你兩顆腎全都被擠·壓壞了,需要換腎後,他是求著醫生去做的手術,如果不是醫生拒絕,他會把能給的都給你換上。”說到最後,夏母捂·住嘴巴偏頭,不敢去看兒子那張臉上的震驚,駭人的痛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註定的,腎·源·配·型竟然一次成功了。
“他當時急著送你來醫院,兩條腿傷的很嚴重,死也不肯離開手術室門口接受治療……”夏母閉上眼睛,淚水如線滑落,“你脫離危險後他失蹤了,我們找過很多次,但是都沒有訊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個男人只是個從農村出來的,他沒權沒勢,卻把整個生命都拿出來給她的兒子,那一刻,她心裡的慚愧和震撼在這些年一直沒有忘記。
後來她才想起那不是普通朋友能做到的,只是,如果一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付出到那個地步,超越了血濃於水的親情和底線,她還有什麼理由去阻攔?
“攸兒,你別怪媽,媽真的盡力了……”夏母顫聲說,茫茫人海,太難了。
江餘渾身力氣彷彿在瞬間被抽的一乾二淨,連同五臟六腑都被摘·除了,包括那個不屬於他的腎,他捂·住右邊那顆跳·動著充滿活力的眼睛,痛的倒在床上縮起身子,因為從裡往外的疼痛不停痙攣。
“攸兒——”夏母驚駭失色的尖叫,“來人!快來人啊!”
江餘痛的冷汗鋪滿了臉,順著下巴往下流淌,他大口大口喘息,胸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揪住了,越想掙脫越痛,在無止盡的折磨中昏了過去。
半個月後江餘醒過來,他恢復了平時的冷靜,在夏母的擔憂下按時吃藥,身體一天天康復起來,暗自派人去了雷湑的老家。
江餘每天都會出去散步,大概是因為右眼是雷湑的,似乎看什麼都覺得有趣了不少。
他很有耐心的在等,雷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無論是殘了,還是死了,都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痕·跡。
等了幾天,等來的結果讓江餘失望,他手底下的人說,“boss,我在附近幾個村子都問過了,都說沒有見過那個人。”
沒有回去嗎?江餘的語氣冰冷,“七天,如果再沒有訊息,你就滾吧。”
第七天,江餘接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絕望,“boss,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要滾了。”
江餘砸掉了手機。
會在哪兒?江餘站在窗戶那裡,他記得那個男人說過,他在哪對方就在哪?可是現在呢?
自作主張不說,還學會了逃跑。
江餘用力·掐·了·掐太陽穴,那個男人的心很小,裝不下太多東西,看到的想要的都永遠是那一樣,擁有那麼一點回憶的地方只有a市了。
就在炎熱煩悶的讓人喘不過來氣的午後,江餘見到了最不想見的一個人。
還是從前一樣的白色長裙,只是身子單薄的厲害,像是有什麼東西吸·走了她正年輕的生命力一樣。
“夏攸,對不起。”白茴背對著江餘坐在椅子上,她把臉埋在臂彎裡,瘦弱的肩膀顫抖,“如果我說我很後悔,你信嗎?”
那個黃昏是她這一生的罪惡,她坐在車裡看著路前面的兩個男人親·密的站在一起,個高的給稍微矮一點的整理頭髮,飛快的在對方額頭吻了一下。
那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了,當腳踩下油門的瞬間,她大腦是空白的。
江餘面上一片冷漠,白茴是個理性的女人,她對感情的態度遠沒有達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