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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養在深閨,眼界短淺,本身又是庶女,未曾得到嫡母教誨,除了一張臉蛋,還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她想不明白晟帝抱走二皇子的用意,也不敢深想,一心認為只要自己跟晟帝服個軟,日後好生伺候他,他總還會像以往那般寵愛自己。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見晟帝,彷彿他就是避免她溺死在宮中的救命稻草。然而,她也同樣放不下齊瑾瑜,只但願他能理解她的苦衷。
熱切盼望了數日,趙碧萱終於得到帝王傳召,連忙換上最華美的一套宮裝,坐在銅鏡前塗脂抹粉,精心勾描。攏了攏蓬鬆的鬢髮,扶了扶微顫的步搖,她對自己傾世無雙的容貌非常滿意,挺直脊背,施施然跨出許久未能跨出的宮門。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
她嫋娜多姿的屈膝行禮,話未說完就見帝王越過她徑直朝前走,別說傾訴久別重逢的思念,便是連個正眼也沒有。她迅速從呆愣中回神,亦步亦趨的跟上,盯著他的背影,目中浮現淚光。以往這人怎會丟下她獨自前行?必會牽著她的手,一面柔聲細語的討好,一面替她注意腳下。他總是願意與她並肩,將她放在同等的位置,而非現在這樣,讓她卑微的注視他的背影。
趙碧萱感傷了小片刻就發現腳下的路非常熟悉,心跳頓時快了起來。
“皇上,咱們要去哪裡?”她硬著頭皮發問。
“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順便看看皇弟。皇弟傷勢大好,今日便能出宮,你與朕去給他送行。”
趙碧萱輕聲答應,勉強壓抑住了雀躍的心情。因為一直被軟禁在鳳儀宮,身邊又沒有耳聰目明的心腹,現在的她可算是個睜眼瞎,只知恭親王在太后那裡養傷,並不知道他確切傷成什麼樣。
周允晟回頭瞥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齊瑾瑜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趙碧萱,聽說二皇子出了水痘,她目前待在鳳儀宮閉門照顧,心裡還鬆了口氣,只讓太后私底下將自己的計劃告知她。但偏偏在他離開的這天,趙碧萱來了,且一進門就與他迎頭碰上。趙碧萱毫無準備,乍然看見如此扭曲猙獰的一張臉出現在面前,駭得大聲尖叫起來,“啊啊啊,有鬼啊!”
房樑上的灰塵都被她直衝雲霄的嗓音震落少許。
尖叫過後慈寧宮裡一片寂靜。太后恨不得撕了這賤人的一張賤嘴,而齊瑾瑜本就極度脆弱的心開始淅淅瀝瀝的淌血。
“喊什麼,這是皇弟。”周允晟不耐煩的推開直往自己身後躲的趙碧萱。
“不可能!”趙碧萱尖聲反駁。這惡鬼哪裡是她俊美無儔的心上人,他們有哪點相似?話音未落,她已然注意到此人身上的親王朝服,還有他另外半張稍顯正常的臉。她臉頰漲紅,呼吸急促,隱隱覺得這三個月裡一定發生了極其可怕的事,那些事將會顛覆她的整個人生。
“皇弟被流寇砍傷才會如此,男子臉上多一條傷疤沒甚關係,日後莫要一驚一乍的。”周允晟甩袖冷斥。
趙碧萱僵硬的點頭,視線剛觸及心上人那張妖魔鬼怪一般醜陋的面孔,就驚惶的移開。她無法接受心上人現在的模樣,太可怕了。
齊瑾瑜如何察覺不到她的牴觸,心情萬分壓抑痛苦,面上卻還要盪開坦然的微笑,拱手向兩人道別。周允晟將他送到宮門口才回去處理政務,太后藉機留下趙碧萱,說是心情苦悶,讓慧怡貴妃陪陪自己。
周允晟只是笑,假裝什麼都沒察覺。這母子二人的小心思,他無需動腦就能猜到,無非是祭出美人計,讓趙碧萱蠱惑自己立二皇子為太子,然後給自己下慢性毒~藥,等二皇子長大便讓自己歸西,換齊瑾瑜來當攝政王,如此,也算是間接實現了他萬人之上的夢想。這一對兒“有情人”也真是有趣,男的讓女的去陪別的男人上~床,女的見男的毀了容就連看一眼也不敢。如果這就是世界意識都為之動容的至死不渝的愛,那他只能呵呵了。
趙碧萱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齊瑾瑜那張扭曲的臉,嚇得她心肝直顫。她不自覺就把晟帝那張姿容絕世的俊顏拿出來與齊瑾瑜比較,滿心恐懼很快就變成了傾慕。彷彿忽然間解開了矇眼的紗布,她驚愕的發現,曾經令她怨恨不已的晟帝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男子。她嗤之以鼻並棄如敝履的那些寵愛,大約是全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她坐在太后身邊,捏著繡帕的手不停顫抖,生怕自己醒悟的太晚,再也無法挽回晟帝的心。但太后甫一發話,就打碎了她意欲重新開始的妄念。
“這東西你拿回去,日日下在皇上飯食裡。”跟趙碧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