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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後果,他們要真動了黃怡,他一準兒能把他們全家的心臟都掏出來。
他統共十幾個兄弟,除了以往從未刁難過他的老九,其他人要麼死了,要麼殘了,要麼失蹤了,還都找不出原因。但是全族的人都知道這是薛閻的手筆,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薛李丹妮離開書房後去找兒子幫忙,卻沒料兒子坐在床-上一聲不吭,等她哭得快斷氣了才一字一句開口,“媽,你要救靜依?可以,我給你我的心臟,你放過小怡。”他走到廚房,找了一把水果刀就往自己胸口插,要不是薛李丹妮阻止及時,當真能把心臟刺穿。
薛李丹妮嚇壞了,再不敢提換心臟的事,好聲好氣的哄兒子回房睡覺。薛子軒卻睡不著,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看了一夜,第二天起來眼睛佈滿了赤紅的血絲。
薛靜依發現父母和兄長的態度有點奇怪,母親對她呵護備至,父親則敷衍了事,兄長乾脆連個正眼也不給,聽見她下樓的腳步聲就離開了。她心裡非常委屈,許久沒動靜的心臟開始一抽一抽的疼,好在薛李丹妮說要帶她去體檢才轉移了注意力。
體檢結果非常樂觀,各項指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甚至已經接近了正常人的水平。
“那我能做心臟移植手術了嗎?”薛靜依迫不及待的追問。
薛李丹妮事先給張醫生打過電話,讓他忘了之前找到心臟供體的事。雖說是為了救人,卻也要平白無故的去殺害另一個人,哪怕薛家給的錢再多,張醫生心裡也揹負了沉重的壓力。現在人不用殺了,錢照樣給,他當然很高興。不過在薛靜依面前,他裝作為難的開口,“抱歉薛小姐,之前給你安排好的心臟已經給別人用了,你還要再等等。我們找到合適的供體會給你打電話的。”
“怎麼可能?!”薛靜依尖銳的嘶喊。黃怡還活得好好的,怎麼能說他的心臟給了別人?
“像你這種需要移植器官的病人,我們醫院事先會為你們評估等級,病情危重程度比你高的人等級就高,能先於你獲得供體。所有醫院都是這種制度,我們也沒有辦法。”張醫生邊解釋邊觀察薛李丹妮的表情,見她神色黯然卻沒發怒,頓時放心了。
“不可能,你騙我!媽媽,你不是說兩個月後我就能動手術了嗎?”薛靜依焦急的去拉扯薛李丹妮的衣袖。
“靜依,你聽媽媽說,你的血型太特殊,心臟不好找。我們回去慢慢等,總還會有合適的。”薛李丹妮連忙將女兒摟進懷裡安慰。
薛靜依卻推開她,厲聲質問,“黃怡的心臟不就是最合適的嗎?要不然你們找他回來幹嘛?你們現在究竟是什麼意思?不打算救我了?”
張醫生傻了,薛李丹妮也傻了,萬萬沒料到她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然而這麼久以來,她卻裝作一無所知,還能親暱自然的跟黃怡相處,她冷酷的心性讓薛李丹妮難以接受。她是個藝術家,即便再冷酷自私,也有崇尚真善美的一面。從女兒來到她身邊那天開始,她就想著一定要把她培養成世界上最優雅,最善良,最完美的淑女。人就是這麼奇怪,自己做不到的,總想讓子女幫自己做到。她不願意女兒沾染一點點汙穢,所以什麼事都瞞著她,將她保護在象牙塔裡。
然而現在,她卻猛然間發現,女兒並不優雅也並不善良,她早就深陷在汙穢中難以自拔。難怪她堅持讓黃怡替她比賽,難怪她的琴聲中充滿戾氣,因為她什麼都知道,甚至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黃怡的心臟。當她笑著面對黃怡時,意念卻恨不得穿透他的胸膛,將他跳動的心臟血淋漓的挖出來。
不能怪薛李丹妮多想,薛靜依現在的表情就充滿了殺氣,她扭曲的五官讓她看上去像一隻惡鬼。
之前薛李丹妮還擔心女兒會對使用同胞兄弟的心臟產生抗拒,但現在看來她對此根本沒有抗拒,恰恰相反,她已經等不及了。他們一直把她視為柔弱的,需要家人保護的玻璃娃娃,卻原來她比他們更心狠一萬倍。這個認知瞬間消磨掉了薛李丹妮對薛靜依的憐惜,進而產生了毛骨悚然的不安感。要知道黃怡是她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且來到她身邊後事事順著她,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當她發病時黃怡整夜整夜守在床邊,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這些事薛李丹妮也知道一二,心裡不是不感慨,當時還想著他們感情那麼要好,等動完手術一定要編一個好點的理由,讓女兒知道黃怡在別處過得很好,她無需擔心。
現在看來,她的種種顧慮簡直就是個笑話。她哪裡會擔心?她一時一刻都不想讓黃怡活了,所以黃怡從維也納回來,她才會一遍又一遍的催他們幫她安排手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