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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一切都還比較順利,移植腎和患者血管的縫合工作終於完成了,吉住這才稍稍覺得安心了一些,因為這之後就只剩下手術部位的縫合工作了。吉住真想快點結束這次手術。
手術進入收尾階段。吉住首先從內側將膀胱壁縫合起來,然後他再次把開創器挪回上方,對腎臟的狀況進行檢查。為了以防萬一,他從腎臟的裡側採集了一些活體組織細胞,wrshǚ。сōm用以隨後做成組織切片進行檢查。其實,不光是腎臟,在手術結束之後,醫院還會定期地對患者的整個身體做活體組織檢查,以瞭解患者術後的恢復情況。
採集完活體組織細胞之後,吉住開始進行下一步的縫合工作。在助手的協助下,他先對手術部位是否出現血液滲漏進行了確認;然後用生理鹽水將手術部位及周圍仔細洗淨,並在腎臟和膀胱的周圍安置了幾根吸引式的引流導管,導管的另一端牽出體外;隨後,他將切開的肌肉也縫合了起來。
“現在是二十二點三十六分,從腎臟摘除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小時二十九分鐘。”
當縫合工作基本完成之後,手術室裡的空氣一下子緩和了起來,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如釋重負,吉住也大大地鬆了口氣。
縫合的痕跡清晰可見,移植進去的腎臟就被放置在縫合處的下面。
這個腎臟到底是怎麼回事?吉住一直緊緊地盯著縫合處,無法將視線移開。灼熱已經變得很微弱了,吉住不再感到像被火燒—股的痛楚,只是覺得全身暖烘烘的,有些溫熱。但是,“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還依舊在吉住的耳邊迴響。現在,在吉住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一切都是那隻腎臟造成的,是那隻現在已經移植進麻理子體內的腎臟讓我的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還讓我感到全身異常地燥熱。沒錯,一定是那隻腎臟在作祟!
按照慣例,患者在手術結束後都會被轉移到特殊的病房,接受一段時間的觀察,並進行一系列細緻周密的檢查。因此,吉住在縫合工作完成之後,便開始著手進行一些將麻理子轉移到特殊病房所要做的準備工作。若是平時,吉住一定會非常乾淨利落地做完這最後一項工作。但今天,他的動作卻顯得有些拖泥帶水,這是因為吉住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手術上了,現在,他最介意的是自己體內那種像被火燒過似的餘熱,還有隨之而來的一種微微的眩暈。雖然吉住清楚地知道,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對患者術後狀況的觀察十分重要,但他就是無法抑制自己內心那股強烈的想逃走的慾望。他想從這裡逃開,哪怕離那個腎臟稍微遠一點也好。他始終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那個腎臟會帶來不幸與災難。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但這個奇怪的念頭就是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這個時候,吉住的心臟又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彷彿在嘲笑他的矛盾與愚蠢。
13
在藏青色的夜幕下,藥學系的大樓顯得尤為突出。矗立在幾公里外高臺上的電視訊號發射塔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與天空交相輝映。利明看了看車子裡的時鐘,原來已經是晚上七點五十四分了。從外面望去,藥學系大樓的教室零零落落地亮著燈,顯得有些散亂。而五樓盡頭的那間教室依然還是燈火通明,看來在那裡舉行的生理機能藥學講座還沒有結束。利明把車停在大樓的大廳門前,然後急匆匆地從車上跳下來,直奔自己的研究室。
進入大廳,利明甚至忘記了要換上拖鞋,就直接穿著皮鞋跑過大廳,衝到電梯門前,連續摁了好幾次電梯的按鈕,顯得非常焦躁不安。電梯開始緩緩地向下執行。可是,剛到四樓它就停住了,而且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可能是因為四樓有人想要將一個大型的器械搬進電梯裡,所以將電梯鎖住了吧。想到這裡,利明嘴巴里不乾不淨地低聲罵了一句,同時還用拳頭狠狠地捶了一下電梯的按鈕,然後馬上拔腿往樓梯所在的方向跑去。到了樓梯跟前,利明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向上衝,冷藏箱裡的冰塊由於他身體的劇烈運動不斷地撞擊著箱子的內壁,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途中,由於速度太快,利明還在一個樓梯平臺處與一個避閃不及的過路人撞了個滿懷,箱子裡的水也因為這猛烈的撞擊而飛濺出來,灑得一地都是。利明急忙開啟冷藏箱,確認裡面的狀況,當他看到燒瓶還完好無損的時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他完全不理會那個學生模樣的過路人正在對他說些什麼,馬上又向十—層樓跑去。
“老師!”
利明剛剛在培養室的門前站定,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