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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車輛。車身劇烈地左右晃動著。
必須馬上消滅“Eve1”。不能再讓它在這個世界上游蕩了,哪怕是一秒也不行。
那次不是幻覺,的確是“Eve1”在燒瓶中向利明打招呼,在顯微鏡下改變著形狀,變成聖美的樣子,從“她”的大腦裡面發出呼喚利明的聲音,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線粒體被解放的時刻來臨了。附在淺倉身上的“Eve1”這樣說。我就是線粒體,它也這樣說。當世界上還只有單細胞生物的時候它就潛伏在裡面了。沒聽錯,它就是這樣說的。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站在臺上用洪亮的聲音喋喋不休的,準確地說,不是“Eve1”;在燒瓶中變成聖美的樣子給利明看,這也不是“Eve1”的能力所能辦得到的。
是線粒體。
是在“Eve1”中像蛔蟲一樣相互纏繞在一起並不停地進行著分裂的線粒體。是自從開辦生理機能藥物學講座以來,利明傾注了幾乎所有的時間來進行分析研究的細胞小器官——線粒體。這個線粒體控制了它的寄主細胞“Eve1”。
這麼說來,那件事也是它乾的了。今年六月,在聽藥學系的公開講座時,聖美不停地向石原教授提出質問。當時利明在一邊操作幻燈機,他對聖美所說的話感到萬分驚訝,那時的聖美已不再是利明所熟悉的那個與之朝夕相處的聖美了。
講座結束後,利明追問聖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關線粒體的知識是在哪裡學的?”“是怎麼想到那麼大膽的假設的?”對這些問題,聖美直到生命結束那天都沒有給利明一個明確的答覆。事到如今,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有了,那也是聖美體中的線粒體的“傑作”。當時,聖美說過,線粒體要將細胞核奴隸化。它真的在這樣幹了。
利明想起子以前什麼時候讀過的一篇論文。有一個“囚徒困境”的遊戲。有兩個同家在進行外交博弈。兩個國家手裡分別都拿著兩張牌,一張牌上寫著“合作”,另一張牌上寫著“背叛”。可以從中任意選擇一種行為來表明你對對方國家的態度。兩個國家要同時出牌。如果雙方都出示“合作”,那雙方各得三分。如果對方出示“合作”,而你卻出示“背叛”,那對方得零分,自己可得五分。如果雙方都出示“背叛”,那雙方各得一分。兩個國家一邊揣摩著對方如何出牌,一邊決定自己怎樣出牌。就這樣,牌出來出去,博弈也沒完沒了地繼續著。這正是一個模擬異種生物共生的遊戲。它模擬了異種生物在自然界的共同生活中,如何最大限度地擴張自己的利益,使自己能夠持續生存下去。
要想在這場遊戲中獲得最高分,就要採取這樣的戰略:第一回合出示“合作”,然後你就跟著對方出牌,對方上一張牌是什麼,你這次就出什麼。最開始的時候表現得很溫順的樣子,而一旦被打倒,就馬上進行反擊。這就是所謂的“回馬槍戰略”。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方法,但如果僅僅是從模擬遊戲的結果考慮的話,這是在殘酷的自然界存活下去的最佳選擇。
寄主和線粒體的共生關係也不例外。從很早很早以前開始,核染色體組就是這樣與線粒體共生的。毫無疑問,這個遊戲今後也將一直進行下去。至少核染色體組對這點“確信不疑”。
但是,如果遊戲突然有一天終止了呢?
如果在下—局,遊戲就被宣佈結束了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定有必勝的方法。那就是在遊戲的過程中,你一直採用“回馬槍戰略”,而到了遊戲的最後,不管對方出示什麼牌,你只要出示“背叛”就可以了。就這麼簡單。
線粒體打算在這個時候讓遊戲結束。它已決定不再與核染色體組共生了。所以,線粒體把“背叛”甩了出來。
細胞核只有輸。
“混蛋……”
利明咬著嘴唇,心裡恨恨地想,真是混帳到了極點。
通往藥學系所在小山丘的路漸漸出現在了眼前。在前方“T”字路口向左轉,然後順著那條道一直往上,就是藥學系了。前面有一輛紅色的微型汽車在慢吞吞地跑著。利明加大油門,準備在交通訊號燈變色前超過那輛車。
這個時候,訊號燈變成了黃色。
微型汽車踩住了剎車。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利明事先根本沒有考慮到。他的反應遲了一步,來不及了,利明的車飛速朝微型汽車紅色的尾燈衝去。
“他媽的!”
利明用力將方向盤一轉。
對面車道衝過來一輛轎車。利明趕緊把方向盤打回來,從微型汽車和轎車中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