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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來了,夏花被安置在恪靖的床上,她還處在昏迷當中。太醫坐在床頭,隔著一塊布搭在夏花的手腕上,花白的眉毛糾結在一塊兒。
雲昭訓站在一邊,細細觀察著恪靖臉上的表情,然而好一會兒過去了,除了冰冷還是冰冷,就像是一塊化不開的冰,怎麼冷怎麼來。
太醫起身,雲昭訓這才把目光轉到年邁的太醫身上。對於進來時她所見的那幕,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
“回娘娘的話,夏姑娘只是受驚過度昏迷,並無大礙。”太醫卑躬屈膝地報告最後的結果。
恪靖點點頭,“嗯,知道了,一會兒讓秋棠打賞給你。”
太醫站了會兒,思忖了些時間才決定開口,“不過有一件事,不知老奴當講不當講。”得到恪靖的允准,他再次叩了叩首,說,“夏姑娘已懷有半個月的身孕,雖然胎兒的脈相微弱,但老奴可以確定那是個健康的孩子,孕婦前三個月忌受驚,不然對胎兒的生長不好。”
什麼?!懷孕?!春苑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她不敢置信地望著夏花,臉上的表情可豐富著了。她是又氣又替夏花感到不恥,夏花只比她年長一歲,皇宮對於丫鬟的規定是到了年齡,會讓她帶著做工所得的俸祿出宮,接下去的人生由她自己規劃。當然也有為了主子不願離開的丫鬟,而最後的姻緣自然是由主子安排。
夏花一沒到出宮的年齡,二太子妃也沒替她找過好人家,她卻突然懷了孕,不用多想就知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只是覺得夏花討厭而已,平日發個騷也頂多在夏花背後啐她一口,想不到這人竟然除了讓她有討厭的情緒還能有厭惡感。
這人到底是有多不要臉才會做出這種苟合之事?幸虧被太醫查出來,不然連太子妃都會被矇在鼓裡。
“哦?”恪靖看向還昏迷的夏花,嘴角微翹。似乎對於這種事,她並沒有怎麼個意外。
“或者老奴可以配幾副藥,煎好後給夏姑娘喝。”太醫不愧是宮中的老人,懂得察言觀色,所以恪靖一個語調上揚的“哦”字,他就順著杆子上去了。
“本宮有說要打掉孩子嗎?”
老太醫愣住了,細細回想方才的場景,發現她確實沒有說要打掉孩子的意思。難道不是打掉孩子嗎?宮廷出了這種醜事,還要留著?
恪靖轉向滿臉愕然的太醫,雙手背到身後,“孩子是無辜的,為何要打掉?即使孩子他娘有罪,這個罪也該由大人來承擔,與孩子,何干?太醫,醫者父母心哪。”
“這……”太醫迷糊了,直覺告訴他太子妃的話有理,可有理歸有理,他長年行走在宮廷間,後宮所發生的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幹了,由最開始的心驚到漸漸接受直到現在的麻木,以後每一次的場景,他都能面不改色、穩如泰山地執行所接到的命令,甚至隱隱覺得不把孩子打掉才是奇怪的。
難道,是他錯了麼?他都錯了那麼久了麼?
恪靖做了個揮手的姿勢,說:“你下去吧,記得給本宮配一些安胎藥來,不要次的,要最好的。”
太醫遲疑著,最後還是應答了退身出去。出到宮外,他對著頭頂那片湛藍的天空看了良久,沉重嘆了口氣離開。
原以為他已經摸清了後宮的規矩,想不到今天這一遭還是讓他驚覺他沒有摸清。
後宮是非多,世人皆嘆榮華富貴都在深宮大院,所以就算是擠破了腦袋也要擠進來,殊不知這些榮華富貴的背後是慘痛的乃至賠了生命的代價。
不過今日太子妃的那番話倒是提醒了他:醫者父母心。
那都是被他遺忘的豪言壯志了。因為在良心和生存面前,他選擇了後者,在夾縫中生存了下來。
也許,該找個時間告老回家,然後踏踏實實做人,認認真真救人,這樣的話,即便是死了……也能安生點,對得起那被淹沒的良心一點。
“姐姐打算接下去怎麼辦?”在太醫走後沒多久,雲昭訓對著恪靖的背影問。
恪靖略一思考,轉過身看著雲昭訓,“妹妹覺得,姐姐應該怎麼做才好?”
雲昭訓愣神,呆呆望著恪靖那張似笑非笑的容顏,心底的那股陌生感油然而生。
這人,還是原來的元氏嗎?還是那個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大張旗鼓唯恐別人不知的人麼?為何她覺得她自己好像不認識眼前這人了?
從一開始,她就沒見到恪靖臉上有類似於慌亂或者暴怒的神色出現過,平靜得就像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她不相信在那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