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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她突然頓住腳步。她完全忘記了這回事,宮裡本就人多眼雜,雖說她與盛長安是一前一後出宮,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惹人耳目。
但許清歡只片刻就又靜了下來,她特地走了偏僻的宮門,誰會閒著無事去逛宮門啊。那些侍衛對她都不甚在意,擔心什麼。與其自己嚇自己,不如好好享受為數不多的出宮時光。
許清歡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和煦的陽光了呢,她自己都快忘了。上一世的這時候,她不是在被禁足,就是臥病在床。再往後,就是在思過宮煎熬的半年。細想來,連她去和親的那天,都是壞天氣。
回想起和親,許清歡心裡還是有幾分畏懼。她忘不了那個老可汗如干裂的松樹皮般滿是贅肉的臉。每回想起一次,就會隱隱作嘔。有些時候許清歡覺得自己實在是能忍,在萬和玉部待了兩年才重回大齊。原因是遲澄帶兵重新奪回了南梁被搶走的土地,老可汗本就病重又因為氣血攻心一命嗚呼。
那日她得知自己要殉葬時,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求生本能讓她冒死逃了出去,也得益於小可汗万俟玉澤的憐憫。她走了一天一夜幾乎快要脫水而死,迷糊之間終於是走到了南梁的邊界。
許清歡總會回想起那時她抬起迷濛的雙眸,看見身披鐵甲的少年將軍,一眼誤終生。
許清歡想到這裡不禁自嘲一笑,她想的入神,都沒注意到江春來在喊自己。
忽而,許清歡的腦海裡浮現出另一個人的面孔。那人身著鬥牛服,銀髮飛揚眼角泛著譏諷之色,薄唇微勾似是有些嘲弄之意。
在漫天的黃沙下,那一抹紅格外的奪目。
許清歡回首,盛長安正漫不經心地嘲諷著魏秋衡,察覺到身前人的視線才止了聲。
他懶懶地挑了眉,問:“怎的了?小主兒。”
許清歡除開在特殊情況下會說話打著彎,其餘時候她都是直截了當。“盛長安,你穿鬥牛服的時候,真是人模狗樣。”
合著他就是平平無奇地走著路也要被罵一句人模狗樣。盛長安氣極反笑:“小主兒若是想看咱家穿也行。”
江春來簡直是瞪大了雙眼,她還以為許清歡只是單純的在罵盛長安,不料竟然是想看他穿鬥牛服。
許清歡拿著那串糖葫蘆,櫻唇微張皓齒咬下一口,酸甜在口裡溢開。
盛長安注視著許清歡這個動作眼裡竟然閃過一絲慌亂。
猝然間,一個身著布衣的男子跑過來撞到盛長安,他匆匆道歉後離去。
幾人也沒在意便繼續向前走著,盛長安緩緩開啟手中的紙條眸色一沉。
許清歡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驟然停頓,她疑惑的轉過頭來看向盛長安。盛長安抬起頜,許清歡瞧了一會兒,捏著糖葫蘆竹籤的指節因為收緊而泛白。
她果然是個災星。
一行人慢慢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許清歡嚥下最後一顆糖葫蘆眸裡殺意翻湧。
馬蹄聲迅疾如風,已經是黃昏時分,落日的夕曛將宮牆映照的更加殷紅。玉蘭花的銀白沾染上落寞的橘紅,風一吹,蕊浪翻湧。
許清歡獨自前往乾清宮,她面色如常跨過門框,瞥見衣裳沾染的灰塵,她雲淡風輕地拂去。許清歡的視線觸及跪在地上的許念,她回過頭惡狠狠地剜了許清歡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說她這次插翅難飛。
許清歡上一世見過太多大場面,血濺滿臉都可以做到毫無波瀾。她臉上淡漠的神情讓許念恨得牙癢癢。
“看你待會還能不能這麼雲淡風輕!”許念在心裡暗自說道。
總有人要來找麻煩,無窮無盡。只要你還是那個無權無勢的災星公主,退避三舍再到退無可退,他們仍然會用刀一點一點切割著你的皮肉。
許清歡欠身行禮,“父皇召歡兒前來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許錚的臉色很難看,公主和閹人對食,傳出去皇家顏面何在!
許錚將桌上的硯臺掃下,飛濺的墨汁弄髒了許清歡的裙襬。這件裙子,她一直都很喜歡。
許清歡故作惶恐跪下,方才低下頭,再次抬起時美目已經氤氳著一層水霧。
“父皇息怒!”
“不知廉恥!你可知朕為何要讓你來?”
許念眼裡的笑意被許清歡收盡眼底,她的眸色冷冽不已。低下頭時,是冷血的蛇。抬起頭時,卻是無辜的兔子。
“清歡惶恐!清歡不該去偷拿掌印遺落在御花園涼亭的令牌私自出宮參加赴江郡主的賞花之約。”許清歡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幾滴珠淚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