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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個惡人,可也明白誰對她是真心實意。
“她的一生都要蹉跎在遲府,明明是明媚的豔陽,卻被關在了後宅,掩去了光芒。”許清歡低頭喃喃道。
這是她欠江春來的。待到扳倒遲澄時,她一定會親自去向江春來道歉。哪怕是打她,她也心甘情願。
楚清澄嘆了一聲道:“這天底下,被困在深宮宅院的女子,實在是太多了。”
許清歡垂睫預設。
楚清澄仄首看向窗外樹上流淌的皎皎月光,誰牽動了誰的心呢?許清歡無法確切地說明楚清澄此刻的神情,縱是她這般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也難以從楚清澄的眼裡瞧出些什麼來。
縱然有兩世,許清歡仍然是看不透楚清澄。他比任何人都要聰敏,知世故而不世故。君子坦蕩,傲骨無雙。可他,彷彿也被什麼給困住了。就像是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那,老師又被什麼困住了呢?”許清歡問道。
楚清澄一怔,旋即粲然一笑道:“世人皆是被困住的。有人為了那幾兩碎銀一生勞苦,他們為錢財所困。有人為情所困,有人為愧所困。你呢?你覺得自己是被什麼給困住了呢?”
這個問題顯然問住了許清歡,她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來。連她自己都想知道,無形中牽絆自己向前的究竟是什麼?是情嗎?是權力,是皇宮嗎?
似乎都不是。
“這個問題,吾也沒法為你解答,唯有你自己在這兀長的一生裡,去慢慢探究了。”
楚清澄將髮帶扯下,墨髮如瀑垂下。“夜深露重,該歇息了。明日吾會想辦法避開眼目,送你回宮。”
他用銀剪將燭芯剪斷,輕關上門離去。
而在江府,祠堂的燈火徹夜通明。
“夫君不可啊!囡囡的身子骨如何受的住那二十鞭!”吳夫人哭的撕心裂肺要去攔著手握戒鞭的江戎,眼睛通紅一片,臉上淚痕未乾。
“我江家怎會養出你這不知廉恥的女兒!你可知整個謫陽都在拿你做笑料,你把我們江府的臉面置於何地!現在整個天下都知道你江春來幹了什麼好事,你真是膽大包天!”
江春來跪在祠堂已有一個時辰,只覺得雙腿都快沒了知覺。
“平日裡.....平日裡你不習琴棋書畫女紅,去學男子一樣騎射本就是天方夜譚,這些我都忍了下來,可你竟敢跟皇室搶人,我.....我打死你!”
江戎推開吳夫人大步上前,只聽見揚鞭時帶起的風聲,落在江春來背上。上好的布料都被這一鞭直接抽爛開來,她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傾,火辣辣的疼痛直接逼出了江春來的眼淚。
“唔!”她緊咬著下唇才勉強抑制住痛呼聲。
江戎氣得面紅耳赤胸口起起伏伏,他抬手捂著胸口只覺得一口氣上不來。“你....你可知錯!”
明明是在質問她遲澄的事情,可是江春來卻覺得江戎在問她,愛上魏秋衡,可知錯否。
有錯嗎?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有錯嗎?
他教她騎射,告訴她,女子不止是能嫁作人婦,也可以去雲遊四海,可以經商,甚至可以扮男裝逛青樓。
他說,她不必學琴,不必讓自己成為後宅的金絲雀。
也是他說,她是翱翔於天際的鷹。
魏家滿門抄斬,帶走了她心裡的光。後來她發現,那束光只是改頭換面。是不是閹人有什麼關係,
只要他還活著就好了,哪怕魏時衍變成了魏秋衡,哪怕他永遠都戴著面具,拒她之千里。
有錯嗎?
“我沒錯。”江春來的尾音因為疼痛而顫抖著,可語氣卻是無法撼動的堅定。
江戎一懵,不可置信地又問:“你說什麼?”
江春來強撐著身子直起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愛他,我沒錯。”
“學騎射,玩六博,男裝逛青樓,棄女德,破女戒。我,無錯。”
江春來紅了眼眶,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善妒,將情愛掛在嘴邊,濃妝豔抹,都無錯。”
“我不知廉恥跟在魏秋衡身後,也無錯。”
江春來嗤笑一聲抹去眼角的淚,“既然你們男子可以做,我為何不能?你寵妾滅妻,巴結權貴。嘴上說著閹人牲畜不如,卻又巴結盛長安,巴結魏秋衡。你既然可以,我為何不行?”
江戎的身子朝後一個踉蹌,吳夫人聽見自己女兒的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論又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