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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她只能再撐半個小時了。
“許清歡!”這一聲呼喚把許清歡渙散的意識拉了回來,江春來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縹緲,許清歡鼻腔湧出的血染髒了她的衣領。江春來揮舞著鞭子打在攔著她的家僕身上,許清歡沒想到的是,沒等來溫遲,卻等來了江春來。
江戎在看見自己女兒進來以後怒髮衝冠,“攔住她!來人!把她給我帶回屋裡去。”
許清歡只聽見吵鬧聲和推搡聲正盤旋在耳畔,她也想站起來,可左眼的疼痛讓她此時連保持清醒都做不到。道道刺眼的白光呈現在眼前,慢慢地構出一個熟悉的場景。走出臭味四溢的小巷後,低矮的草房每一座都捱得很近,因為這裡是如此的小。糞便和汙泥讓人無處下腳,拉開破舊無法遮風的木門,懸掛在房樑上的女人正被稚子抱住腿,身旁的女童嚎啕大哭,稚子尚不知何為死,只當母親是睡著了。
許清歡以前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直到走出那座冰冷的皇宮,她才發現這世上的苦命人太多,他們都是不起眼的螻蟻,被人一腳踩死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因為,他們比塵埃還低賤。
不知道那兩個孩子怎麼樣了.....
她想做的,不過是讓人間月圓,再無這樣的慘劇上演。
許清歡伸出手拔下發間鋒利的簪子,她早就養成一個習慣,在發上別一支鋒利至極的簪子。
她雙手撐在地上幾次沒能站起,就像是被萬箭穿心般的疼痛讓她雙膝一軟又砸倒在地。江春來從小便偷偷跟著魏秋衡習武,如今也是派上用場。她靈活的就像蛇一般躲過要抓她的僕人,她看出來許清歡沒有力氣站起來,便直接將鞭子甩過去,將江家的所有牌位打翻在地的同時,鞭子落在許清歡的手邊。江春來就算是拖,也要把許清歡拖出江家。
許清歡卻是沒能握住鞭子,她的喘氣聲越來越急促,身體就像是浸泡在弱水裡不斷地被溶解,使不上一點力氣。
江春來心急如焚也因為分神被一個武侍反扣住手腕壓在地上,江戎一邊唾罵著江春來一邊朝許清歡走去。他俯下身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許清歡,剛要伸手去探她鼻息許清歡就猛地睜開眼將手裡的簪子刺入江戎的脖頸。
鋒利的簪子刺破面板深入血肉,許清歡將整個身子的重心都往下壓幾乎掛在了江戎的身上。他歇斯底里的叫喊聲被打破窗戶翻進來的溫遲所遮掩,那名武侍已經衝到許清歡的面前,那一腳直直地踹在許清歡的心窩,她猶如一塊破布被掀翻在地,殷紅的血分別從鼻腔和耳道里湧出,許清歡就像是落在地上的一條魚般,無力地掙扎了幾下。
溫遲拔出刀與武侍纏打起來,江戎蜷縮著身子在地上痛苦地爬行著想要離溫遲遠一點,他頸側的傷口還不算太深,江春來從地上爬起來時雙腿瑟抖了一下又險些摔倒。她俯視著這個曾經在她眼裡無比高大的父親。
多少女子豔羨江春來的郡主之位,又有多少男子惋惜自己不曾出生於江家。夫子們批判她離經叛道,名門望族將她作為反面例子,警告自己的女兒要知書達理,不得如她一般。寵妾滅妻,私結黨羽。貪贓枉法,徇私舞弊。這是她曾經無比畏懼的父親,她畏懼江戎以女德女誡馴化她,畏懼江戎以至親來束縛她。年幼時,她最畏懼的是父親的戒尺與鞭子。年歲漸長後,她畏懼的是無法割捨的血親。
可直到現在,江春來才發覺,原來江戎是如此的矮小。他只能靠巴結權貴,私結黨羽來往上爬,只能用女德女誡壓制她。在得知江戎為了立功而親自向皇帝獻計滅魏家滿門時,為了中飽私囊而剝削去南嶺的賑災銀兩時,哪怕不為死去的魏時衍,活著的魏秋衡。也要為了南嶺餓死的每一個災民。
身為江家人,她住的屋子是用死去的災民的屍身堆砌而成。她用的口脂是因為父親而死的魏家人的血製成的。她能當上郡主,是因為江戎巴結的奸臣。如此,江春來與每一個江家人,哪怕是江家的狗都有罪。她曾聽說,弒親之人,不得好死。
江春來拔出那把魏秋衡親手給她打磨的匕首,江戎驚恐地看著一步步逼近的江春來嚇得渾身痙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惡臭味,江春來看著失-禁的江戎,一時間有些恍惚。
“逆女!我是你的父親!你的血親啊!”
江春來緊握著刀柄捅入江戎的心窩,他的尖叫聲快要震破天際,指甲在江春來的手背抓出條條血痕。江戎瞪大了雙眼嘴裡不斷地咒罵著江春來和她死去的孃親,因為血,江春來手滑的幾乎握不住刀。
從此,償還魏家血債。
溫遲殺掉武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