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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天災更可怕的,是人自己。別說是你一人了,就算是我陪著你去,指不定我們兩個會遇到些什麼失心成瘋的人。”
“那我便自己去。”
“許清歡!”盛長安騰地坐直身子,“你的慈悲心太氾濫了一點吧?難不成在這裡,你遇到一個貧民就要救一個?他們要你割塊肉,你便割塊肉?”
許清歡不是沒聽過易子相食的故事,在動盪的亂世,人吃人的現象遠比想象中的要恐怖。甚至,一些窮困潦倒的農民會在自己和孩子身上標出哪塊肉要多少錢。
那些原本只在史書裡看過的,覺得太過誇張的故事,如今便發生在眼前。
被栓起的簾子微垂一些,許清歡很清楚地看見那些面黃肌瘦的人看待她的眼神。那眼神是在看待食物,看待牲口。而不是看待,一個活生生的人。
南嶺的訊息閉塞到甚至不知先帝駕崩,唯有北方的達官顯貴知曉許宸南巡,設好宴等待聖駕光臨。
“正是如此,才更要下去。”許清歡頓了頓,“別看這些人瘦的彷彿風一吹就會被攔腰折斷,他們才是可以覆舟的水。”
“況且,這些人遠比那些達官顯貴要好收復的多。你只需要給他食物,和一塊地,他們就會拼了命為你前仆後繼。”
盛長安愉悅地眯起雙眸,問:“南嶺的貧民戶口為一萬五千人,你難道有這麼多糧食,這麼多地?”
許清歡瞥他一眼,道:“我帶的東西,只夠分給極小一部分的人。但是你,卻能分給他們,一塊土地。”
“長公主殿下還是把話直截了當地說出來比較好,彎彎繞繞,聽起來怪叫人不舒服的。”
“許宸賜給你的那些土地,你便全部分給農民。盛長安,我的意思是,讓你把土地白送給他們。畢竟想要洗刷你一身罪名,得靠他們。而南嶺這邊,我們的確無法分給他們足夠的食物土地,但是我們可以讓他們自己去奪。”
許清歡重新坐回來,盛長安便習慣性地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敢怒而不敢言,便足夠了。那些地主,甚至知府,不都還得看你臉色嗎?你可以叫那些地主提高土地的佣金,再讓他們欺男霸女。而我,會說服其中一個地主把他的土地平等地分給那些農民,不收租金。隨後,你再讓那些地主繼續欺壓他們,強行奪走他們的土地,收取高額的租金。”
“而我,也會派人去煽動他們。百姓之所以不敢反抗,是因為官官相護,與地主同流合汙。但若是此時,一個有實權的人站在他們那一邊,被煽動的怒火就會肆意瘋長,吞噬一切。叫他們去反抗,起義......讓天下人瞧見許宸的無能。既可以得到這些貧苦老百姓的支援,又能坐實許宸無能不顧底層百姓死活。”
盛長安聽完以後緘默了許久,“還真是壞事兒都讓我做了,好事兒全讓你佔了。許宸年幼,心智也不成熟。諸侯與東廠雖有所削弱,卻依然是許宸現在無法解決的難題,更何況......內閣的權力日漸擴大。他無能,但並非不愛民。你這樣,是要置他於死地啊。”
許清歡聞言微張著唇半天合不上,上一世她對許宸,也是真心實意的。為他踏入官場權謀,為他披荊斬棘。哪怕最後,許宸對自己動了殺心,她也始終沒有真正的對許宸動過殺心。即便嘴上常說著什麼時候除掉許宸,可心底始終是有所不忍。
而今,她步步緊逼,已經是要將許宸逼到懸崖邊緣。可她,竟然未發覺自己的每一步,都讓刀尖離許宸越來越近。
“哈......”許清歡胸口的起伏逐漸變大,“盛長安,不是你說的嗎?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我不殺他,日後死的便是我。”
盛長安靜靜地看著許清歡沒有說話,半晌,他輕吻她的眼睛。“我沒說不讓你殺他,只是,你不能讓一個為民著想只是被群狼環伺無能為力的人,被他所想要庇護的百姓殺死。”
“他可以死在冰冷的權謀中,但是絕不該死在,他一心想要守護的子民手下。就好像......”盛長安聲音低了下去,“將軍可以為國戰死,但不能死在君王冰冷的猜忌中。否則,往後的史書裡,你的所有功績都會因此被抹除,背上這樣一條罪狀,遺臭萬年。”
盛長安一針見血道:“難不成你以為你的計策,那些有識之士會看不出來嗎?”
許清歡的心搖擺不定,實際上盛長安說的沒錯,兵不厭詐,可那是在戰場上。在權謀場上 ,人理應遵守最後的底線。
盛長安見許清歡猶豫後才緩緩道來:“你太急於求成了,許清歡。功高蓋主,會讓你死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