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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手機再給容還發了一句話:【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誰?】
“宴宴,宴宴?”賀寒生的聲音傳來。
林宴遲抬頭,看見賀寒生和他生意上的夥伴一起朝自己望了過來。
“林教授?久仰久仰。我拜讀過你的論文的,以後可得找機會一起合作啊!哈哈哈——”
林宴遲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也並不在意,隨口說了句“久仰久仰,一定一定”後,瞥一眼手機,看見容還發來了這樣一句話——
【我也不是有意瞞你,我只是沒想到,你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居然真的完全沒有認出我來】
光看文字,很難捕捉容還說這句話的情緒,於是林宴遲朝他看了一眼。
面上,林宴遲微笑著與來人寒暄,禮數周到,舉止得體。然而在他、賀寒生、還有那名生意人一起舉杯喝紅酒的時候,他看的卻是容還。
明豔的燈火下,觥籌交錯的宴席酒桌邊,容還也在看他,他的目光讓林宴遲錯覺裡面藏著深情,以及幾分不可名狀的委屈。
將杯中酒喝完後,沒有杯子可再做抵擋,林宴遲放下酒杯的同時,也迅速移開了視線。他能感覺到容還也移開了視線。
就好像他們剛才偷偷對視的那一眼,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面、在高朋滿座中、在賀寒生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悄悄的耳鬢廝磨。
這樣的想法讓林宴遲的指尖有些顫慄。
顫慄,刺激,興奮……這些情緒一一在林宴遲腦中滑過,最後他的腦中卻又出現了“警惕”二字。
因為他感到自己的這些情緒,似乎都是容還想讓他感覺到的。從註冊深海APP開始,他好像把一切都算計好了。他好像非常瞭解自己。
情感上,林宴遲想放縱。理智上,他又感覺到了微妙的警惕。
人總是矛盾的,他當然希望有人很瞭解自己,但當真有一個人這樣瞭解自己時,他又擔心自己的一切都會被看透,擔心自己會被他掌控。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在林宴遲的腦中只出現了一瞬,他很快將它們拋在了腦後。
想出去透透氣,他以有工作電話要打的名義暫時離開貴賓廳,轉而去到了先前與唐偉楠待過的露臺上。
吹了大概十分鐘的風,林宴遲迴到貴賓廳。
容還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林宴遲微微撥出一口氣,上前走到賀寒生身邊坐下。
很快卻又有人走進來,是蔣源。
林宴遲認識他,知道他和賀寒生的關係。賀寒生和蔣源卻不知道。
蔣源這會兒穿得倒是很得體,與下午遊輪上那個小狐狸相去甚遠。
走至賀寒生面前的時候,他也裝得很乖,很禮貌地問候了他。
他的表現大概讓賀寒生挺滿意,於是賀寒生對林宴遲介紹道:“蔣家的孫子。叫蔣源。”
“你就是林教授吧?你好!”
當著賀寒生的面,蔣源倒是顯得很熱情。
林宴遲淡淡地回應。“叫我林老師就好。”
賀寒生回過頭來打量起林宴遲的神情,見他目光依然溫柔,並沒有起疑。
他畢竟對蔣源做了承諾,在蔣源去向其他人打招呼之際,便對林宴遲開口道:“我們和蔣家醫院有商業合作,後面來往挺多的。最近蔣源這個小朋友有個事兒——”
賀寒生說的是讓蔣源蹭論文、蹭專案的事兒。
這會兒蔣源已經跑到了被唐偉楠尊稱為鶴老的政界大佬鶴展面前,甜甜地喊人一聲“鶴爺爺”,還朝他敬了一大杯的酒。
就這麼瞥他一眼,林宴遲已立刻摸清楚他的目的。
一家基因編輯公司忽然跑了出來跟林宴遲的腦機介面競爭;網上忽然有了對林宴遲不利的輿論;然後是政府迅速成立評估組,他們將決定這個戒斷專案的後續推進方向,而這個專案組正是由鶴老牽頭的;蔣源和這個鶴老很熟……
唐偉楠才剛提醒了他——最近鶴老那邊的人會他做個詳細的背景調查,其中,林宴遲是否有學術不端一類的醜聞,對事情的成敗至關重要。
如此一來,蔣源想要做什麼,不言而喻。他不是真想蹭什麼論文,他是想趁機汙林宴遲一把,讓他的專案黃掉,順便敗壞一下他的聲譽。
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林宴遲對上賀寒生的目光。“你知道,我在學術上要求很嚴格。我從不跟任何人分享成果。”
賀寒生笑了笑,伸手撥了一下他的頭髮。“那就當是從我這兒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