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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幟似地高舉著尾巴,遺憾地蹭了蹭她的腿,踱出雨蓬,沿著人行道拐了個彎,不見了。
許知意螞蟻搬家一樣,冒著小雨,把行李一趟趟挪到公交站的雨蓬下,才在金屬長椅上坐下,喘了口氣。
手機螢幕上,仍然只有她發出去的一行字。
【姐,你睡了嗎?二房東讓我今晚搬家,沒地方去,能先把東西放在你那邊嗎?】
沒人回覆。
許知意的姐姐,許從心,移民澳洲十幾年,早就落地生根,結婚生子,住得離這裡不太遠。
不過許知意發訊息時已經十一點多,她家有兩個學齡的小孩,一家人每天鳥一樣早睡早起,這會兒大概已經睡熟了。
幾個關係好的同學也都沒回復,正是開學季,兵荒馬亂的時候,大家都忙。
如果只是許知意自己,從這裡坐二十分鐘車,就有一家揹包旅社,價格不算貴,五人的女寢四十刀一個床位,再說實在不行,也能去學校圖書館隨便混一晚上。
但她不是,帶著這滿滿一地雜貨攤似的行李,沒法處理。
半夜兩點,下著雨,帶著行李坐在路邊,就有點情緒上頭。
可哭是一件奢侈的事。
當沒有人可以對著哭的時候,哭就沒用,消耗能量,還浪費時間。
許知意低下頭,上網搜尋行李寄存的廣告,一個一個打過去,然而時間太晚,沒一個電話能打得通。
明早就有課,總不能在公交車站坐一晚上。
雨絲被風帶得飄飄灑灑,四處紛飛,許知意打了個寒戰,把攤了一地的東西都往裡挪了挪。
有車子在車站前一個急剎。
是輛搖搖晃晃,底盤像裝了彈簧一樣的大公交。
這裡的公交車平時開得如同瘋狗,過站點時嗖地竄過去,只有招手才會停。
許知意並沒有招過手,納悶地抬起頭。
夜間的公交車亮著燈,車廂裡,一排排包著藍花絨布的座椅全空著,沒有乘客,司機大叔留著茂盛的鬍子,長得像上了年歲的宇宙最強水管工馬力歐。
司機大叔開啟前門,熱情洋溢,帶著濃重含糊的澳洲口音,問她:“你要去哪?”
許知意怔了怔。
大叔大鬍子上的眼睛彎出笑意,莊嚴地坐在駕駛位上,又問了一遍:“你想去哪?上來,我送你去。”
聽著就像是她想去什麼地方,他就能把她送到什麼地方。
許知意狼狽了一晚上,面對陌生人突如其來的好意,鼻頭髮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