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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田埂邊上尋了野茴香,這才從容地回了家。
母親依舊坐在織蓆的織機前忙碌著,看到孫元,卻沒有說話。實際上,一忙起來,也顧不上。
孫元叫了一聲:“娘,你先忙著,我做飯去了。”然後走到屋外,蹲在屋簷坎邊上,麻利地用菜刀破了魚,颳去鱗片。
看到兒子蹲在那裡,孫李氏突然幽幽地嘆息一聲:“元兒你和冒保正的事情,娘已經聽人說了,你不該……畢竟人家是保正,今後咱們還有求著人家的地方。”
孫元也不回頭,打斷母親的話:“娘這事你也別管,冒成分明就是衝著咱們的水田來的。如果不將水田送於他,就算是將他得罪到死。若是將水田送給了冒成,以那廝的歹毒,難保不將咱們給趕了。難不成,咱們以後要去做流民?”
“這……不至於吧,都是鄉里鄉親的……”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猶豫。
“這人心若是壞起來,可是沒有底的。”孫元前世好歹也見多世廣,和後世多少還講些法律不同,在如今這種亂世,講究的是叢林法則:“被人收了地,做了流民成為路邊餓殍還算好的。咱們以前拒絕過冒成許多次,難保不讓他懷恨於心。怕就怕他,還有其他想法。”
危言聳聽的話孫元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吸了一口氣:“娘,是兒子不好,沒本事,讓你受人欺負了,時辰已經不早,兒子先去做飯了。”
前世孫元本是做餐飲的,將幾條小魚放在鍋裡熬了片刻,又撒上幾粒大青鹽,上面蓋著藿香和野茴香。湯做白色,配合上綠油油的作料,頓時香氣四溢。
母親吃了幾口,歡喜道:“想不到我兒做菜的手藝如此只好,將來就算沒有地,也能去做廚師過活。你以前可是笤帚倒了都不帶扶一下的,這回病好,怎麼勤勞起來,地裡家裡的活搶著幹,還有一手好廚藝?”
孫元一笑,也不解釋,只小心地剔掉魚刺,將一塊塊魚肉夾進母親的碗裡。
孫李氏今日中午心情極好,破例地多吃了一碗飯。
吃完,收拾好碗筷,還沒等母親坐回織機前,孫元就問:“對了,先前那冒成說馬上官府就要徵收秋糧,也不知道咱們家該上多少賦稅?”
聽到兒子這麼問,孫李氏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代之以深重的憂愁:“元兒,娘沒什麼見識,也不知道該交多少賦稅,還不是官差說多少是多少。一般來說,衙役們下鄉收稅的時候,到是由那冒成帶領的,交納多少,也是冒成說了算。去年,好象我們交了七錢銀子。這官府收稅,只要錢。還好,去年天熱,我們的草蓆賣得不錯。不過,就算那樣,收入的八成也都歸了官家。”
“八成,看來這賦稅還真是不一般的沉重啊!”孫元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還是在富庶的江南地區,如果換成山、陝那種貧瘠之地,老百姓不知道要苦成什麼樣子,難道高迎祥和李自成他們要造反。
據孫元所知道的,此刻正值小冰河期,氣候異常,各地年年歉收。國家不但不免除百姓的負擔,還進一步加快了盤剝的力度。
而且,自從朝廷實行一條鞭法之後,老百姓完稅都不交實物而是摺合成銀兩。如此一來,豐收的時候,糧加低廉,賣不了多少錢。年景不好,物價騰貴,可地裡卻沒有多少產量,依舊得不到多少錢。
一條鞭法剛開始實行的時候確實在短期內讓明朝擺脫了財政危機,可經過幾十年的實施,到如今已經顯示出其中的弊病來。
孫元:“好,就算是八成吧,那咱們今年得交多少?”
孫元母親一臉的愁苦:“今年天涼,草蓆也賣得不好。不過,依為娘看來,怎麼也得一兩銀子吧。娘存了一年,本已經湊夠。前一段日子你不是受了傷,抓藥調養花去了不少。到現在,咱們手頭只剩兩百多文,都放在床角瓦罐裡。”
“確實是差得遠。”孫元眉頭皺得更深。
孫元母親:“要不,娘明日去你姐姐家裡借一兩銀子回來,她家有些錢……”這話說得有些猶豫,顯然她也不敢確定。
突然間,一聽到姐姐的名字,孫元心中升了一種強烈的屈辱感。因為原主人的記憶並不完全,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只知道,在這一世,自己還有個大自己四歲的姐姐,嫁進了縣城裡,家境還算過得去。不過,兩家人好象已經有些年沒有往來了。
不過,姐姐家的地址,他還記得。
這種屈辱的感覺很讓人不爽,想來母親也有同樣的感覺。
孫元:“娘,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