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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轟亂嘈雜的戰場上,槍聲和橫飛的矢石中,一個士兵脫掉了甘輝背上的鎧甲。
韶偉急忙定睛看去,這一看,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建奴的力氣雖然大,可甘大俠是什麼人,武藝已臻化境,在敵人的長矛及體的時候,身體很自然地條件反射,順勢卸去了其中的力量。
再加上他身上又穿著板甲,因此,長槍入體不深,只刺進背心的肌肉裡,沒有傷著骨骼和內臟。但血卻如同溪流一樣流出來,將貼身那件棉布衫徹底沁透了。
“如何?”甘輝也有些擔心,大聲問那個義務兵。
醫務兵:“回將軍的話,皮外傷,沒什麼大礙。不過,傷口不小,需要清洗縫合。”
甘輝:“不用了,太麻煩,直接用繃帶裹了再說。”
醫務兵:“甘將軍,不成啊。如果傷口不消毒縫合,這不符合醫務條例。”
甘輝厲聲喝道:“你說什麼,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形,仗都打成這樣了,你卻叫我退下去做病號,老子不幹。”
醫務兵也惱了:“甘將軍,這可是軍中的制度。”
韶偉聽說甘輝要被送下去,也急了:“就依甘將軍的話,用繃帶裹一下,等打完仗再說。”
醫務兵亢聲道:“不成,一切按制度辦。”
“去你孃的,你這是要折我一員大將嗎?”韶偉:“我是營官,事急從權,就這樣吧,這也是我的命令。”
醫務兵:“韶將軍,我會寫報告報上去的。一個高階軍官,受傷之後不肯接受治療,就算是鬧到君侯那裡去,你也不佔理。”
韶偉:“隨便。”
醫務兵無奈,只得麻利地給甘輝裹著身上的傷口,可就這樣,韶偉還在不住催促:“快些,快些,快些!”
一套板甲要套在身上談何容易,看到被他催得滿頭大汗計程車卒,甘輝道:“韶將軍,沒這麼快的。”
韶偉:“老子馬上要進攻了,還等著你打頭陣呢,磨蹭個屁啊!”
說話間,敵人的刀盾兵終於頂不住長矛的不斷刺擊和火槍的齊射,崩潰了。
韶偉抽出腰刀,躍上戰馬,朝前一揮:“前進!”
腰鼓的聲音傳來,這是進攻的號令。
“殺!”所有的寧鄉軍都同時朝前踏出一步,接著又是一聲“殺”再進一步。
甘輝正好穿戴完鎧甲,接過一把長矛,三步並著兩步,跑到最前頭,加入到長矛手的行列之中,然後將手中長槍狠狠一擺,朝左斜刺。
失去了刀盾手的保護,敵人形同赤身**毫無防禦,只瞬間,一排血花開放,痛楚的慘叫響徹天地。
地上全是建奴的屍體,向前推進的過程中簡直就是深一腳淺一腳。
加上又有不斷戳刺,力氣消耗也大,所有的寧鄉軍士兵身上都是大汗淋漓,熱氣一縷縷從他們鎧甲的縫隙中冒出來。
這一次,建州軍的損失異常之大。他們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怎麼就中槍了,為什麼無論自己如何格擋躲閃,都沒有絲毫的用處。
嚴格說起來,重甲步兵才是建州軍精華中的精華,尤其是遏必隆所率的這一支部隊,本是豪格親領的正藍旗主力。在正常的戰鬥中,清軍的騎兵只要的任務是擾亂敵人的陣形,並在敵人潰敗的時候追擊。而正面擊潰敵軍隊的這個角色通常都由步兵來擔任,步兵才是戰鬥之戰的決定因素,八旗軍如此,鐵木真時代的蒙古人如此,建州人名義上的祖宗完顏女真也是如此。
如今,這一支建州人最引以為傲的軍隊,他們的重甲士在敵人的長矛下,卻如同屠宰場裡的牲口,毫無意義又莫名其妙地被敵人輕易地刺翻在地。
幾乎是沒有還手之力,看著身邊計程車卒都面路恐懼之色,有的人腳步遲疑,甚至下意識地想朝後退。遏必隆心中一陣冰冷,就連建州最兇悍的勇士也對這一仗失去了希望,軍中其他漢軍旗和僕從軍又回怎麼想。如此任由這種情形發展下去,失敗將不可避免。
失敗對我建州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是啊,從此我建州女真將永遠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不,絕不,即便犧牲我遏必隆一人,也要將這局面板回來。
不能再等了,再過片刻,部隊就會崩潰的。
遏必隆接過一面盾牌,用盡全身力氣大吼:“我遏必隆今日戰死於此,建州的海冬青們,誰願意跟我一道死戰到底?”說罷,就奮力猛衝。
“我來!”
“我來!”十多個白甲老兵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