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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大哥的這麼做,冷英自然是異常感激的。可自己實在不成,上午的時候就騎著馬站在旁邊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等到大戰開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了,就那麼木楞冷地坐在戰馬上,隨著大隊進攻、撤退、迂迴、穿插。
眼前的刀光劍影就好象一場不真實的夢境,慘叫聲、吶喊聲越來越小,逐漸聽不清楚了。
他只看到無數人大張著嘴在喊著什麼,可究竟在喊什麼,鬼才知道。
他只是用手緊緊地牽著韁繩,將頭伏在馬脖子後面,隨著大隊人馬機械的衝著。
身上時不時被賊人的長矛刺中,被刀砍中,每中一擊,自己身上都會一震。
若不是身上的鎧甲實在太結實,自己早已經死過一百遍了。可即便如此,冷英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那具如同鏡面一樣光滑的胸甲上已經滿是劃痕和凹陷,鎧甲連線處的絆扣、皮帶扣已經松曠,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們就會散架。
“轟隆!”戰馬倒下來,冷英直接摔在爛泥裡。
不痛,就是腦子有些暈。他搖著頭從地上坐起來,瞪著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四周。這才愕然發現,剛才自己所在的那個二十騎的突擊隊除了自己之外,只剩兩人還活著。
一個是荊大哥,另外一個叫什麼名字呢……記不起來了……冷英伸出粘滿淤泥的手使勁地拍打著自己的頭盔,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依舊是什麼也聽不到,周遭的一切都好象被人扼住了喉嚨。所有人都大張著嘴巴,表情或猙獰、或痛苦,長矛大刀在頭頂霍霍揮舞……就好象是一副黑白默片,動作誇張。
冷英咧著嘴大笑起來。
前面,荊然大哥踩在爛泥土裡,一排賊軍湧上來,試圖將他圍在垓心。刀光一閃,荊然大哥手中的苗刀貼地一掃,將就好幾雙腳丫子瞬間斬了下來。然後,那些賊軍就如同滾地葫蘆一般齊齊倒下,滾成一堆,大張著嘴號叫著。
可後面的賊軍卻沒有絲毫停歇,又有一個提著狼牙繃的賊人踩著地上同伴的身體大張嘴朝荊然撲來。
對於荊大哥的武藝,冷英是很有信心的,心中一樂:這廝騰到半空,空門大開,這不是找死嗎?
果然,事情如他預料一般,荊大哥身體一側,手中苗刀一挺,瞬間就刺入了那人的心口。刀尖在刺進敵人身體的剎那,還帶著一個旋轉。
在無聲無息中,那個賊人的眼珠子突然瞪得溜圓,整個眼睛變成了渙散的白色,顯然是活不成了。
可是,他手中的狼牙棒還是順勢砸到荊然的肩膀後面,直接釘在荊然的背心。
“啊!”一聲悲愴的大吼突然響起,是荊大哥的痛苦的叫聲。
接著,所有的聲音又回來了,如同潮水一般湧進冷英的耳朵裡。
“撲哧!”還沒等荊然將身前那個失去的敵人甩開,又有一個敵人撲來,手中的短刀順著兩片胸甲的結合部刺了進去,直入肋中。
冷英可以明顯地看到荊然脖子上的青筋凸了起來,一層冷汗動毛孔裡滲出來。
“啊!”荊然大叫一聲,回頭看了冷英一眼:“冷兄弟,助我!”
冷英一身軟得不象話,看到自己最敬愛的大哥就要死去,如遭電擊,卻怎麼也動不了。
又是一個敵人撲上來,手中的長矛狠狠地刺進荊然背心。
“冷兄弟,助我!”一口熱血從荊然口中吐了出來,他總算將身上的敵人的屍體甩開。可還沒等他站穩,一根大棍揮來正中他的雙腿的迎面骨。
荊然的雙腳立即呈現出詭異的彎曲,撲通一聲摔到在冷英面前。
“殺!”剩下的另外一個寧鄉軍騎兵踩著已經被血染紅的淤泥衝來,一刀劈在那個使短刀的賊人面門上。然後回頭憤怒地對冷英吼道:“孬種,孬種,荊大哥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兄弟,怎麼會……啊!”
兩柄長矛刺來,從他左右兩肋刺入,將之架到了半空。
“孬種!”那個即將死去的同伴就一口帶血的唾沫吐過來,正中冷英的面門。
好疼!
這個時候,冷英才醒過神來,驚慌地抱起荊然,大叫:“荊大哥,荊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現在只剩我一個了,怎麼辦,怎麼辦?”
不斷有長矛大刀刺來,荊然一翻身將冷英壓在自己身下,緊緊地將他護住。一邊吐血,一邊喃喃道:“冷兄弟,實在抱歉,我幫不了你了。”
“大哥,大哥,你別死,別死,你死了我我我……”
“實在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