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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第610章 拜祭
孫元和岳父所說的這段雖然算不上什麼隱秘大事,可直接關係到他和寧鄉軍五千士卒的前程以及幾萬軍屬的生計和未來,卻不方便被別人聽到。
現在突然被人插嘴,兩人都霍然變色,同時轉過頭看過去,卻見傅山依舊老神在在地坐在角落裡,臉上的雀斑看起來好象比先前還暗淡了幾分。
孫元心中大駭:這個傅青主什麼時候跟我進書屋裡來的,就好象是隱形了一樣,這人也太沒有存在感了。
還有,這人現在也不過是同我孫元剛認識幾日罷了,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幕僚、部下,他竟然敢旁聽。
想到這裡,孫元不覺皺了一下眉頭,心中大為不快。
朱玄水以為傅山是孫元的幕僚,所以,剛才傅青主進來後,他也沒在意。就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孫元:“這位先生是誰,方才好一手劍法,當真了得。孫元,我記得你的參軍是黃佑吧,他去哪裡了?”
“黃佑這幾日都在楊主事府上照顧盧公家眷,這為是傅青主,乃是晉中有名的大名士,正在劉閣老府上做客,卻不是孫元的幕賓。”
傅山朝朱玄水一拱手:“傅山、山西人氏,讀過幾年書,學習過幾年劍,貽笑方家。”
朱玄水道:“傅先生休要自謙,你的寶劍術若貽笑方家,咱們這點三腳貓武藝還怎麼見人?方才你說此事也容易辦,卻還請教?”
雖然剛才孫元說傅山是劉宇亮的客人,可看孫元和他又說又笑的樣子,朱玄水以為孫元和他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傅山卻道:“所謂籌劃,那是基於對所以情況都盡知的情形下才談得上。朱副千戶現在正要問我拿出一個法子來,小生一時卻沒個主張。”
朱玄水見他笑眯眯的模樣,心中卻怪:“若傅先生你沒個主張,剛才怎麼又說起這樣的話來?”
傅山:“小生的意思是,若將此事交給我辦,應該不難。”
朱玄水心中升起一股邪火,面上變色,冷哼道:“如此說來,傅先生你是隨口這麼一說了?”
“對,也就是隨口一說。”傅山哈哈一笑;
“你……狂生!”朱玄水滿面鐵青。
孫元也有些不快:這個傅山,還真是不正經啊!
傅山笑畢,就向孫元一拱手:“太初,盧公為國為民,不惜拋頭顱撒熱血。對於盧公的品德,小生也是極佩服的。等下小生有個不情之情,還請你答應。”
孫元壓著心頭的火氣:“什麼請求?”
傅山:“小生也想去弔唁盧公,在他老人家靈前磕幾個頭,燒三柱香。只可惜,小生和盧家人及楊主事都不認識,此次只能扮做太初的幕僚進楊府。”
“原來這樣,多謝青主,等下就隨我一道過去。”在心目中,孫元將盧象升當成自己的父親一樣,聽傅山說要去弔唁盧象升,孫元心中一喜,連忙答應。
很快,孫元母親和韶虞人就將孫元的孝服弄好。
孫元穿上麻衣,換上草鞋,正要出門,那邊,朱玄水早就著人買了一朵花圈過來,讓孫元一併送過去。
依照明朝的規矩,所送的花圈上都應該寫一副輓聯。
提著筆,孫元思想起當初在盧象升麾下征戰的日子,又想起如今二人已經陰陽兩隔,心中卻是一疼。只感覺筆下重若千金,無論寫什麼,都不足以概括盧督師的一生。
“寫輓聯啊,讓我來吧!”傅山又神出鬼沒地鑽了出來,也不待人請,拿起一支筆徑直在花圈上寫了起來。
“你……”孫元見傅山如此無禮,大怒,正要發作。可一看傅山的字,卻忍不住讚了一聲:不愧是清初六大家,這字,可比我好多了,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
其實,如此宗師級的文壇高人,讓他給盧督師寫輓聯,正合適不過。
當下也不阻止,就點了點頭,立在旁邊看。
傅山用的是標準的顏體正楷,端莊飽滿,大氣磅礴。
上聯:盡瘁鞠躬,死而後已,有明二百餘年宗社,系之一身,望旌旗鉅鹿城邊,詎知忠孝精誠,齎志空期戈挽日。
下聯:成仁取義,沒則為神,惟公三十九歲春秋,壽以千古,擷芹藻斬蛟橋畔,想見艱難砥柱,感懷那禁淚沾襟。
默默唸叨著這副輓聯,想起盧公生前的音容笑貌,孫元眼眶裡全是淚水:“想見艱難砥柱,感懷那禁淚沾襟……青主,謝謝你,謝謝你。還有什麼比這更貼切,更能表達某此心意的文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