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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落下,身上衣服已經徹底被冷汗泡透了,雙手雙腿顫個不停。、
“這夢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想伸手去擦眼淚,可手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胸中的波瀾總算平復。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夢中那個倭寇所說的話“無一用的書生,難道你還看不明白,這世道,只有手中有刀,就能做你想做的事情。否則,你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還能做什麼?”
心中突然大震,霍一聲站起來,自言自語:“是啊,若我在靖江渡江的時候,手頭別說有千軍晚馬,只要有哪怕一百虎賁,小宛也不至於落到倭寇手中。現在已經是亂世了,朝廷綱紀廢弛,沒有什麼比手頭的兵卒更實在的東西了。史部堂乃是兵部尚書,馬士英不過是一個兵部侍郎。如果在太平年月,史憲之有事,只一句話,馬瑤草這個下屬敢不遵從?”
“擁立新君一事,在往日高公、史部堂、牧老定下來就是了,這一回之所以要和馬士英來回磋商,還不是因為馬瑤草做過廬鳳總督,帶過兵。這南京附近的軍隊和他關係密切……糟糕,要糟糕了!”
他想通了這一點,再不敢停留,猛地大喝:“來人,快快快,快去稟告部堂,就說冒襄有十萬火急的大事稟告……哎,我還是自己去吧!”
他一跺腳,一道風地衝了出去。
這幾日朝廷政務實在繁忙,史可法已經五六天沒有回內宅,一直都歇在外間的耳房裡。
見冒襄大半夜過來,一個值夜的門人迎上來:“冒公子。”
“部堂可在裡面,帶我去見他。”
門房:“部堂他已經歇了……”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冒襄就大聲朝裡面喊道:“部堂,出大事了,快快起來去見高公。”
“什麼事?”屋中傳來史可法沉穩的聲音:“闢疆,怎麼亂成這樣?”
“盧公公漏夜過講,如果晚生沒有猜江,應該是去揚州了。”
“哪又如何?”
“須防兵變!”冒襄咬牙道,心臟蓬蓬地跳個不停。他其實也不敢確定此事是否屬實,不過,這可是自己的一個大機緣,如果做成了,可謂是為東林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就算只是區區一個舉子,也也擠進朝堂的核心決策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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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變!”裡面的史可法也低呼一聲,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道:“此事具體情形如何?”
冒襄:“事關重大,部堂你還是和高公見了面再容晚生一一報來。”
“也好,須防著走漏風聲。老夫先更衣,等下就去見高公。”史可法又道:“闢疆,你立即拿了老夫的帖子,再去錢牧齋和張尚書那裡跑一趟,就說老夫請他們到高公府上,有緊急軍國大事商議。”
“是!”冒襄點了點頭,又跑了出去。
史府上下一片大亂,又是點亮,又是更衣,又是準備車馬。
南京城市實在太大,即便公卿大夫的府邸都聚在一處,等冒闢疆將吏部尚書掌右都御史事張慎言和錢謙益請到戶部尚書高弘圖府上時,已經是卯時。
如今,兵部尚書史可法、戶部尚書高弘圖、吏部尚書張慎言再加上一個錢謙益,朝廷中權勢最大的幾人,東林的領袖都到齊了。
783。第783章 危言
高弘圖府的花廳位於荷塘邊上,大熱天,門窗都開著,清風徐來,吹得燭光搖晃,頗有情致。可惜蚊蟲實在太多,不時撲在燈罩上,發出啪啪輕響。
“這就是晚上先前聽的的訊息,小生見識雖少,不能同諸公相比。可還是感覺此事的問題頗大,特來稟告。”冒襄將此事大概地說了一遍之後,拱了拱手。
這可是他第一次當著所有東林領袖的面前出這麼大一個風頭,說不激動也是假話,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鎮定模樣。
“闢疆你的意思是盧九德這次過江是去揚州收買幾大軍鎮的總兵官?”錢謙益率先發問:“這不過是你的猜測,說說你的看法。”
冒襄道:“馬士英昨日設宴宴請諸公,受辱極甚。以他的心胸,必然報復,這就是馬瑤草的動機;至於盧九德的動機也很簡單,他當年在宮中可是侍侯老福王的。當年如果老福王能夠登基為帝,說不定他就是司禮監掌印,而不至於被趕到南京來養老。如今,福王若能繼承大寶,他自可一嘗夙願。”
“恩,闢疆說得也是。”錢謙益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高弘圖等人。
高弘圖和張慎言也微微頷首,表示冒襄這話說得通。只史可法還是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