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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孫元可謂是用盡全聲力氣,遠遠傳開,在原野上回蕩,卻是一字不漏地落到每一個士兵耳朵裡。
劉春卻是勃然大怒,方才孫元口中稱自己的父親為鶴洲老哥,那不是佔自己便宜嗎?
“孫元賊子,你少狂妄。別人怕你,我卻不懼。嘿嘿,什麼國破家亡,關老子屁事?什麼朝廷不朝廷,北京都被談攻破了,大明朝都亡了。如今,咱手頭只要有兵有地盤,就算皇帝也當得。”
“啊!”劉孔和徹底被劉春這席話驚呆了,大明朝到如今確實是已經亡了。可南京還在,六部還在,朱家的威望還在,人心還在。留都那邊早遲會另立新君。
沒錯,各家軍閥如今雖然不將朝廷放在眼裡,可大家也都停留在當個藩鎮的階段。劉春這話真真是狂悖之極,說出來不但毫無用處,反讓山東軍士兵的人心先亂了:咱們不成反賊了嗎?而寧鄉軍則可以明正言順的剿滅反叛。
仗還沒有打,山東軍計程車氣就先跌落到谷底。
“住口!”劉孔和忍不住大叫一聲,正要說話。
孫元卻大笑一聲,聲如洪鐘:“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然後再不理睬劉孔和與劉春,撥轉馬頭,與傅山一道調頭飛奔而去。
“劉春,你你你……你太叫人失望了……”劉孔和氣得渾身亂顫。
劉春也自知失言,有些喪氣,可口中卻不肯服輸:“不就是說一句話嗎,又什麼了不得地。叔父,方才你怎麼不讓我殺了孫元這鳥人?”
“孫元有萬夫不當之勇,你贏得了他嗎?”劉孔和氣苦:“別的不說,他身邊那個文士看起來其貌不揚,卻是個厲害角色。等下若動起手來,你肯定不是他對手。”
“叔父你總喜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不是,不是,劉春你發現沒有,方才那文士雖然一句話不說,可眼珠子卻只落到你左手的肋下。那地方可是你的弱點。此人端的厲害,還沒動手,就已經將你武藝的路數摸得一清二楚。”
聽到劉孔和的話,劉春這才抽了一口冷氣。沒錯,他自前年練習外門武藝的時候傷了左肩。現在雖然好了,可肩胛到頸項的那跟筋卻失去了彈性,和人交手的時候,招式運轉不暢。這人竟然知道這一點,當真叫人心中畏懼。
這個時候,他才略微冷靜下來,調轉馬頭,一邊和劉孔和回陣,一邊低聲道:“叔父,我是中了孫元賊子的激將法了,如今可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只能打了。”劉孔和一臉頹喪:“寧鄉軍……少將軍你仔細些。”
“不用擔心,敵人一萬,我卻有六萬多精銳,我就不信六打一還贏不了。”
劉孔和還是不住搖頭,一想到要同無敵的寧鄉軍沙場對陣,他心中就冒起了股股寒氣。
雖然沒有任何勇氣,可這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少將軍第一次單獨領軍,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回到陣中,劉孔和急忙將一道道軍令傳遞下去,中軍大旗變換,山東軍開始列陣。
不過,剛才孫元和劉春所說的那番話還是讓山東軍計程車氣明顯地低落下去。
劉澤清的部隊大多是山東本地的衛所軍,欺壓搶劫百姓還成,可一對上寧鄉軍這種虎賁之師,若說不害怕,卻是欺心。當年建奴來的時候,山東軍也就在後方保護糧道,運送輜重,而人家孫元可是同建奴刀口見過血的,還斬殺了奴酋嶽託。
劉孔和提醒劉春:“少將軍,你應該激勵激勵士氣。”
劉春冷笑道:“叔父還是害怕那孫元……話倒是沒錯,是該激勵一下士氣。傳我將令,此戰若勝,泰州城中的女子金帛,軍中將士自取之。斬首寧鄉軍士兵一級,賞銀二兩。”
劉孔和:“這話少將軍應該到陣前親口同將士們講。”
劉春點點頭,咬牙道:“應該的,等鼓舞完士,叔父就帶前鋒部隊先去衝陣,給孫元賊子一個狠的!”
正要出陣,卻聽到身邊一個親衛指著遠方道:“孫太初開始鼓舞士氣了。”
順著親衛的手臂看過去,劉春就看到孫元騎著馬沿著寧鄉軍大陣之前飛快掠過,時不時朝麾下士兵揮一下馬鞭。
每當他一揮鞭子,寧鄉軍士兵就發出山崩地裂般的歡呼。
“我們是誰?”聲音遠遠傳來。
“寧鄉軍,寧鄉軍!”上萬人整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