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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抬著受傷的戰友,劉春和士卒踩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淮安城。
正是中午,陽光暴烈曬下來,街上空無一人,到處都是明亮的光影。
郝肖仁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劉春身邊,滿面都是得意洋洋的笑容。這個小人,此刻反安慰起劉春來:“左都督真是嶽爺爺在世啊,這一戰重創準塔,徹底地打出威風來。假以時日,只怕建奴要喊出撼山易,憾山東軍難了。”
劉春看到他那張滿是汗珠的笑臉只感覺一陣噁心,強壓著一鞭子抽過去的**,冷冷道:“不過是斬下幾百級狗韃子的腦袋而已,又算得了什麼。別忘了,準塔還有兩萬大軍將陸續開來。”
想起未來的戰局,劉春心中一團混亂和煩躁。
“不不不,左都督也不能這麼說,你想啊,當年遼西軍門每年耗費國家幾百兩銀子軍費,手下幾十萬大軍,在戰場上和建奴打,每戰的斬獲也不過十幾級,甚至幾級。”郝肖仁笑道:“關鍵是這一仗為山東軍爭取了幾日時間,少將軍可以在這幾日內收集兵馬,徵召民夫,佈置城防,建奴就算來再多人馬也管叫他們在堅城下撞得頭破血流。而且,這一仗打出了軍心士,打破了建奴不可敵的神話,對於軍心士氣的提振卻不是用斬首多少可以衡量的。”
“軍心士氣,嘿嘿,嘿嘿,在哪裡?說難聽點,我山東軍就是一群廢物,假如有空閒,老子得狠狠操他們,就不信不能將他們練出來。”劉春咬牙冷笑。
郝肖仁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左都督甚言,這些人馬剛才可都是與你一道同生共死過來的,你說這話豈不是要冷了士卒的心?”
劉春這才感到自己說失了口,閉上嘴悶哼一聲。
郝肖仁難得的正經起來,嚴肅地說:“左都督,今日之戰我軍死傷四成,這意味著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大明朝的軍隊,死傷一成就徹底潰了。如果能夠咬牙堅持,那就是一等一的精銳。可即便如此,即便是能夠承受一定死傷的洪軍、天雄軍、戚家軍、俞家軍,死傷一旦到四成,估計也是徹底廢了。可山東軍還在堅持,也就是說,今日的山東軍在左都督的帶領下,已經成為如戚家軍那樣的雄師,天下第一軍談不上,排在前三位應該不難。”
劉春不耐煩地打斷他:“這一點我自知道,要你廢話?”他本是帶兵多年的大將,在新軍訓練的時候,寧鄉軍教官也同他分析過部隊士氣和傷亡比之間的關係,自然非常清楚。
但經好小人這麼一提醒,劉春心中卻是劇震:是啊,我山東軍什麼時候這麼強過?這一切,又是怎麼發生的……是的,是那些中低軍官,是教官們訓練的那一百多個軍官……這一仗,如果沒有他們,就算我劉春有三頭六臂,此刻只怕已經成為戰場上的一塊腐肉了。
這一戰,從頭到尾,自己帶回來的那一百多經過嚴格訓練的軍官就沒有退後一步。在身先士卒衝殺在前的同時,還大聲鼓舞著士卒,用武器,用身體,用頑強鬥志維持著軍隊。
也因為有他們的帶領,部隊即便減員一半,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直到獲取最後的勝利……
當然,軍官們的傷亡也是極重,一百多軍官到現在只剩七十一名。
這才是我劉春最可依仗的骨幹,這才是我山東軍的精華啊!
有這些兄弟在,我山東軍,我大漢民族就是不可戰勝的。
郝肖仁又悄悄同他耳語:“有這麼一場勝利為左都督正名,淮安百姓,整個山東軍對你自然攝服,到時候,一聲號令,莫敢不從,這一仗,打得好,打出了士氣,少將軍山東總兵和一軍之主的位置算是坐穩了。”
經過這個小人的一通開解,劉春心中舒坦起來,看這胖子也順眼了許多。
不過,他還是覺得奇怪,按說自己獲取如此大勝利,淮安百姓應該歡呼雀躍,夾道歡迎才是,怎麼此刻整座淮安城裡安靜得更死了一樣,連條狗都看不到。
部隊在城中床過,腳步鏗鏘,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殺氣。這個時候,劉春突然明白,滿城的軍民是怕自己了,是被自己的軍威徹底震住了。
回到衙門之後,還沒等劉春喘上一口氣,突然外面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的歡呼,然後一激烈的鞭炮聲響起。有士卒來報,說是城中計程車紳和耆老帶著牛羊前來老軍。
劉春大喜,忙出去迎接,卻見,滿大街都是人,見了他,眾人同時一靜,然後同時跪在地上,大叫:“劉武穆,劉武穆!”
見他們將自己比擬成岳飛,劉春難得地被嚇得退了一步。
就有一個老者端著一碗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