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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的威力。
因為你在向前衝的時候,左肋就不可避免的露出破綻,看到敵人的長槍戳來,要想再回過兵器起格擋,動作難免笨拙也慢上半拍。而敵人是斜刺,兩點之間直線距離最短,會被他們搶先一步刺倒在地。
這就是寧鄉軍怪陣的奧秘嗎……倒是不難破。
尼堪在一剎間就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提起刀突然做出一個非常規的戰術動作,朝前一個翻滾,用地趟刀的方式,從長矛槍影下硬生生地滾了過去。
就是現在,尼堪這麼輕易地就接近了敵人,心中不覺一陣狂喜,大吼一聲:“殺!”手中大刀貼地一掃,瞬間將剛才刺傷自己的那個敵人雙腳斬了下來。
“啊!”那個敵人倒了下來,露出白骨茬子的斷腳正對著尼堪,鮮血噴得尼堪滿嘴都是。
真是美味啊!
尼堪甚至能夠從敵人癟下去的瞭望孔裡看到那小子因為痛苦而變得驚恐的目光。
原來敵人並不是機器,目光中也有豐富的神情,也只怕啊!
尼堪只覺得一陣痛快,正要躍將起來撲進敵軍的人潮裡。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那個倒下去的長矛手後面是一排黑洞洞的槍口。
“要糟!”尼堪全身的血液變得冰涼。
怎麼就忘記敵人的火器了呢,怎麼就忘記了!
尼堪無語問蒼天。
長期以來在戰場上養成的嗅覺還是讓他就地一滾,到處都是吶喊聲,實在太吵,尼堪也聽到不火槍擊發的聲音,但還是明顯地感覺到背心一疼。
應該是中彈了,火辣辣地讓人呼吸不暢。
停下來之後,他抬頭看去,發現自己已經滾到長矛之下。
讓尼堪長鬆了一口氣的是,剛才被自己一刀斬斷兩條腿的敵人長矛手已經被拖了回去。在他身後,一個長槍手上前一步補位,也遮住了後面火槍手的射擊角度。
而自己自然也不虞有被敵人火銃補上一發的危險,算是死裡逃生吧。
頭頂還是有無數槍影霍霍飛舞,敵人軍官在大喊:“長槍,左——刺!”
這個時候,只要有一柄長矛刺下,就可以輕易將自己釘在地上。可敵人就是視而不見,依舊機械麻木地執行著上級的命令。
“這些傻子,真他孃的傻……”尼堪啞啞地一笑,一絲血從嘴角流了下來,同時有劇烈的麻癢從胸口襲來,讓他禁不住大聲咳嗽。
這個時候,突然有一種難言的恐懼從心中升起:“敵人不是不想下刺,而是軍官沒有下令……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將長矛朝我刺了,他們的長矛陣就會出現一絲明顯的縫隙……所以,寧鄉軍將這個念頭硬生生的壓制住了……”
這些寧鄉軍士兵竟然能夠不折不扣地執行軍官的命令,令行禁止也不過如此。如果前方是一座懸崖,只要軍官下令,估計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吧……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軍隊……瘋子瘋子,瘋子!
一排又一排的長槍斜刺,依舊是向左向左向左。尼堪看到自己的親衛如同瘋了一樣撲上來,可還沒等他們做出任何動作就被敵人輕易地刺倒在地。
旗中這些勇士尼堪是知道的,很多人都是同他一起長大的發小。他們七歲就開始操刀弄箭、十二歲就提著兵器進入林海雪原獵殺梅花鹿、野豬甚至熊虎。十六歲開始就被徵招進軍隊,在沙場上和敵人拼命,可以說,他們的都是被鮮血灌溉成長起來。以親衛們的勇力,眼前這些瘦小的漢狗,殺上十幾個都不帶氣喘。可是,就是這樣的一代虎賁,遇到長槍陣,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瞬間就被殺死了,甚至來不及揮出一刀。
這樣的仗怎麼可以打著這麼窩囊?
尼堪還在大聲咳嗽,每咳一聲,就有幾點血沫子從口鼻間噴出來,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肺上中彈。
“長槍左——刺!”刺倒一排清軍之後,寧鄉軍開始前移。
尼堪突然害怕了,他沙啞地吼叫一聲,手腳並用,飛快地朝本陣爬去。
手掌也不知道摸到了多少建州勇士的屍體,摸到了多少血。
從頭到尾,敵人的長矛都在頭頂霍霍飛舞,卻沒有一支下刺。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手伸過來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定睛看去,卻是一個親衛。
尼堪背心疼得再也直不起來:“如何,如何了?”
親衛哭喊:“貝勒,大軍已經崩潰,各部都在潰逃,咱們的中軍已經死光了,死光了……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