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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有寧鄉軍士兵死死攔著,百姓還真要湊到跟前看個過癮。
說來也怪,這一次殺了這麼多人,周仲英卻不害怕了,也沒有噁心的感覺。他只感覺一陣悲哀,這些百姓啊,等下都要在建奴刀下變成亡魂,等下又和地上的這十幾個犯人有什麼區別。可即便在這種惡劣的情形下,他們還是興高采烈的過來看希奇。
除了悲哀,周仲英還有就是麻木。
完全徹底地麻木了,心臟再不像先前那麼蓬蓬亂跳,手腳也沒有知覺。
“走吧,路還遠。”有一個戰士扶起周仲英。
雨水還在下,還在下,好象下了一萬年那麼久。
地上已經變成了泥澇,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每走出一步都要費去很多力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眼前的人影少了許多,前方是一條蜿蜒的小河。
原來,他們走了半天,又回到東南面那條河邊。
河不寬,也就十餘丈,岸邊生得綠油油的蘆葦,嚴格說來,應該是一條灌溉渠。
水不深,估計也就沒過人腰。
從遠處看過去,河水裡還飄著屍體。一隊大約好幾百建奴穿著白色的鎧甲,拉出長長的一線,提著弓立在渠邊。
有建奴先前大約是殺得不過癮,還提著弓朝河水裡的屍體射擊,哈哈的笑聲隨風傳來。
還有建奴跳進冰涼的河水裡,用刀割著死人的腦袋,堆在岸上。
沒有接到上頭的命令,這幾百建奴也沒急著過河,就把住這一片淺灘。
見敵人如此兇殘,眾人都氣得眼睛噴火。
見周仲英等人馬過來,河那邊的建奴同時發出一陣喧譁,開始列隊,有人已經解下了身上的弓,又將箭壺放在地上,把羽箭一支支插在腳邊的泥土裡,以方便拾取。
隊正:“先停下來,歇一會兒,這條河不寬,敵人的箭也就一百步射程,等下大家一口氣衝過去。臨敵不過三發,不能停留,一停下,就要被人像打兔子一樣殺光。”
“得令!”眾人同時發出一聲喊,同時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口起喘起氣來。
隊正又道:“今天的雨不下,不錯,不錯。”
那巡檢好奇的問:“隊正,怎麼就不錯了?”
隊正回答說雨一下,敵人的弓弦就會鬆弛,射出來的箭也沒勁。還有,一下雨,箭桿子上用來粘尾雨的膠水就會脫膠。否則,等下能夠衝過去幾個鬼才知道,這是老天爺都在幫咱們啊!
寧鄉軍的軍械管理制度嚴格,這二十來個士兵出差的時候只帶了火槍、腰刀,卻沒有穿鎧甲。一來是不打仗,沒有必要,二是這玩意兒實在太沉,帶在身上也是個麻煩。
巡檢鬆了一口氣,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笑道:“和建奴刀子見刀子咱自不害怕,可如果還沒衝到跟前就被人射殺了,卻是冤枉。”
隊正:“掌牧,還有沒有吃的,將砂糖發給大家補充點體力吧!”
“好好好。”聽他突然叫自己,周仲英才從麻木的狀態中恢復了些許,機械地解下了背上的包袱。
砂糖就是紅塘,這玩意兒是高階貨色,平日裡主要用來給傷員療傷,也屬於寧鄉軍的配給品之一。平日裡都是切成小豆腐塊,以牛皮紙包裹。這次來泗州,周仲英也帶了些,以備不時之需。
正在這個時候,後面來了一群人,大約十來人,連聲喊:“叔,叔,等等我們。”
眾人回頭看去,卻是先前在半路上遇到的那群川軍的娃娃。
隊正呵呵一笑,“這群娃娃,一到咱們吃東西的時候他們就來了,鼻子比小狗還靈……咦怎麼少了這麼多?”
等到那群孩子走到跟前,一問,才知道其他人都走散了。
隊正嘆息一聲,對那群娃娃道:“前面就是建奴,咱們馬上就要打仗,你們還過來,不怕嗎?”
有個娃娃回答說:“叔,不怕,其他地方也都是建奴,反正遲早要同韃子照明,還不如跟叔你們走。”
隊正愛惜地摸了摸幾個娃娃的腦袋,叮囑:“等下我們衝在前面,你們跟著別丟了,放心,沒事的。糖果呢,給他們一點。”
包袱解開了,周仲英卻嘀咕了一聲:“都被雨淋成了湯,沒用了沒用了。”
說著,就將裡面的鷹洋一一分給眾人。
隊正惱了,徹底爆發:“我叫你拿糖果,你給銀子做甚?”
周仲英:“沒吃的了,發些錢鼓舞士氣,算我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