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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說來,首輔著是要奪去下官和陳巡撫的兵了?”
“玄倩慎言。”越其傑知道這個陳潛夫平日裡嘻嘻哈哈,見人就稱兄道弟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可骨子裡卻是一個喜歡亂說話不計後果之人,又有幾分傲氣,這大概就是言官的職業習慣吧。可你亂說話不要緊,若是被人抓住話中的把柄,上綱上線,問題就嚴重了:“什麼你和我的兵,這河南軍是大明朝的,可不是任何一個人的私軍。”
沒錯,他不過是河南巡撫,而陳潛夫則是巡按,乃是民政官和風紀官,帶兵本就是越權,嚴格說來也違反了明朝的制度。
自己又是馬派,和東林本就是政敵。如果史可法要借題發揮,自己不但要倒黴,就連陳潛夫也要受到牽連。
同陳潛夫共事了這麼長日子,剛開始的時候雖然對他不以為然。但在河南共過患難之後,兩人已成密友。
“無妨,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史可法擺了擺手,又示意陳潛夫繼續說下去,對於文官,他一向有很好的耐心。
陳潛夫越說越激動:“退去揚州督師諸鎮兵馬,這有意義嗎?如果那樣,我大明朝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揚州若是丟失,建奴過江就是南京。常言道,守江必守淮。如今,首輔去揚州,那是要將整個江北都丟給敵人,這一仗還怎麼打?打仗的事情,只怕首輔並不擅長,做出這種糊塗決策也可以理解。對於首輔南下揚州之舉,在下不敢苟同。”
這一通頂撞,史可法手下諸人都是面露怒容。
史可法也是面色一變,旋即恢復滿臉疲態:“陳巡按,依你看來,又該如何?”
其實,接下來該怎麼做,陳潛夫先前已經聽孫元說得清楚了。他微一沉吟,綜合了先前大家的意思,叫道:“如今,建奴尚在陝西、河南、山東,要想集結大軍南下江淮,需費時日。徐州乃是江北門戶,不容有失,失則江北不可守。據說徐州那邊只有千餘建奴,依下官看來,索性回頭殺過去,奪回徐州。我河南軍有一萬多兵馬,又有穎川侯指揮,應該不難。拿下徐州之後,高傑應該也整合好了秦軍歸來到時候,索性渡河復山東。還有,東平伯劉澤清的山東軍也可以同時北上。如此,三軍兵力卻是要多過準塔的,這一戰有得打。,當初,首輔命令高傑入河南,不就是為北伐嗎?這次,不如改走山東。”
聽到這麼說,別人還好,史可法麾下一個幕僚模樣的人面色一動,低聲道:“閣部,陳巡按此議甚為妥當,倒是有實施的可能。”
史可法表面上看起來一臉和藹,其實陳潛夫剛才對他的頂撞已經讓他心頭不快。這次建奴突襲徐州,已經讓他心中慌亂。
這個時候,更是沒有心氣再回去了。就搖頭道:“用卿,此議不妥,山東那邊,準塔大軍正在南下……”
提出建議這人乃是史可法最信任的幕僚閻用卿,此人乃是沛縣大名士,史可法去徐州之後,才入了他的幕府。
閻用卿五十出頭,早年遊歷天下,頗有見識,是個幹才。
見史首輔不同意去山東,又道:“既然去山東不妥,閣部可轉道去河南同興平伯匯合,河南軍有一萬來人,秦軍應該也有不少。如果能夠在河南東面的擋住多鐸,江淮也就守住了。”
史可法還是搖頭:“現在去河南,少了劉則清,多鐸部可比準塔多,我軍去必敗,又何必折騰?”
“可是……閣部。”閻用卿還待再勸。
陳潛夫已經忍不住了,大聲喝道:“首輔,去山東你不願意,去河南你又不同意,究竟想做什麼,難不成你還真畏懼建奴了?”
越其傑:“玄倩!”
孫元在旁邊見史可法反正不願意出兵,顯然是徹底被建奴給嚇懷了,彷徨無計。回想起當初他為了提東林爭軍功抓軍權,繞過江北其他三鎮,甚至直接將督師行轅設在徐州,命令高傑孤軍北伐時的豪情壯志,再看他此刻的一臉色頹喪,心中不覺感慨。
此事關係著江北局勢,關係道南明的江淮防線,孫元雖然知道史可法對自己惡感極甚,還是站了出來,道:“首輔,陳巡按所言極是。徐州不能失,我軍應該立即整頓兵馬,趁準塔部尚未集結完畢,恢復徐州,直插山東。若首輔不願行險,去河南也成,至少也能阻多鐸一陣,為江北其他三鎮調動軍馬爭取時間。事關緊要,首輔三思。”
他接誠懇地說:“首輔,我知道你對我孫元有成見。可值此國家危難之際,你我都應該攜手共度難關。若首輔同意,無論是去徐州還是去河南,孫元願為前趨。孫元入河南之前,麾下兵馬已經開始調動,不日就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