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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形中就增加了十倍的開支,再加上各地的義軍風起雲湧,要想鎮壓下去。就得元件更多的漢軍,如次一來,滿清的財政就開始吃緊。以前建奴沒錢了,可以南下搶劫。可如今,整個聚寶盆都被他們抱在懷裡了。但這個時候,建奴突然發現,這盆裡根本就沒錢。”
“哈哈,這麼說倒對。”孫元哈哈笑起來。
“關鍵是,北方實在太窮,多鐸根本就搶不到什麼,尤其是陝西和河南。”傅山也點頭,說:“自崇禎初年到現在,陝西、河南幾乎是年年大旱。崇禎元年,旱災、霜災,食蓬蒿;二年,北方又大旱,人相食。三年,且陝大旱,米脂夏、秋顆粒無收。五年,陝西大旱,人相食、殭屍遍野。六年,河南大旱,豫西百姓死亡過半……十六年,豫西蝗災,夏、秋兩季絕收……這真是多鐸部此次南下進攻南京的行軍路線,沿途根本得不到象樣的補給。一應糧秣都要從京畿和山西千里迢迢運來,窮成現在這樣,也可以理解。”
他就好象在背書一樣,將崇禎元年到弘光元年的天災完整地說了一遍,聽得眾人一陣唏噓。這個時候,大家好象有些明白了。大明朝搞成現在這鬼樣子,不是因為闖賊和建奴太兇悍,而是北方的氣候太糟糕。說難聽點,老天爺不站在崇禎皇帝這邊。
傅山接著道:“大明朝之所以搞成現在這樣,以至北京陷落,崇禎天子殉國,那是因為北方實在太殘破了,將整個國家都拖入了無底深淵。建奴欺負衰弱的明朝也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武功。如今,他們入主中原,當了家才知道柴米貴。只要不能拿下東南財賦之地,建奴揹著北中國這個包袱也撐不了幾年的。穎川侯你說得對,此消彼漲,這一戰以後,明清兩國的力量對比怕是要徹底翻轉過來了。”
孫元想起這十多年來北方國人所遭受的苦難,心中也是難過:“罷了,就不說這些。某想問的是這一仗該如何打,如何才能完美地解決多鐸。大方已經斬殺了阿濟格,我們寧鄉軍的主力反落後於海軍了。還有,別忘記了,淮安那邊的劉春還等著我們呢。”
淮安那邊已經有訊息傳過來了,劉春這小子果然是個狠角色,他和郝肖仁一道將整個山東軍的兵權都抓到手裡,就連劉澤清也不明不白地死了。雖然劉鶴洲究竟是怎麼死的劉春也沒有說,但孫元已經猜得**不離十,說不好劉春還真的犯下了弒父大罪,這小子就是頭惡狼。他雖然是個混蛋,可卻是我孫元的混蛋。
掌握了整個山東軍之後,劉春將部隊都拉進了淮安城,依託著堅固的城牆死守。還不時派出小股部隊沿著淮安府境內縱橫交錯的水道反擊,搞得建奴狼狽不堪。
到現在,那邊還打得激烈,也不知道具體情形如何。不過,據來信上看,劉、郝二人都拍著胸脯保證至少能夠守淮安兩到三個月,還請寧鄉軍主力盡快消滅多鐸北上救援,語氣有些急,想來他們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劉春和郝肖仁急,孫元也急。如果淮安丟了,揚州北大門不保,將來會有很大的麻煩。俗話說得好,守江必守淮,劉春那邊是不能出任何紕漏的。
現在的他只恨不得立即調集大軍,直接衝進多鐸老營,徹底解決這一路敵人。
傅山卻搖頭笑道:“能夠兵不血刃,又何必去費那個精神,穎川侯你一向是個沉穩之人,現在怎麼如此衝動。敵人已經斷糧,咱們也不用浪費兵力去打,就這麼遠遠地圍住了,十天半月之後,管叫敵人一個接一個出來投降。還有,這天氣已經熱得厲害,雨又大成這樣,就算建奴不降,且餓不死,難道就不怕發生瘟疫嗎?只需一場風寒,就能讓建奴如同害了瘟的鴨子,一片一片地倒下去。”
周仲英繼續湊趣:“是啊,侯爺,打什麼勁啊,依下官看來,餓死疫死敵人才痛快呢!”
孫元:“倒是這個道理,我是事到關心,急噪了,急噪了,就依青主之言,先圍多鐸十天半月再說。”
說完,他抽了戰馬一鞭,率先跑了出去:“走,看看敵人的營盤。”
後面的眾人大驚,急忙跟了上去:“侯爺,等等,等等!”轟隆的馬蹄聲中,泥水四下飛濺,彷彿一條烏龍。
“這個孫太初啊……”傅山不以為然地搖頭:“總喜歡衝在最前頭,他還當自己是從前的渤海所參將啊?”
傅山是個文人,怕髒,不肯跑馬,故意落到最後面。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人,正是興泰。
興泰看著意氣風發朝前衝去的孫元,面上全是狂熱之意,喃喃道:“龍氣升騰,龍氣磅礴啊!”
傅山是個沒有任何原則的老狐狸,對於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