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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建奴不知道這點,被鄭成功軍威所攝,主動讓出保定。否則,他們只要在清苑河北堅守幾日,且戰且退退回保定。一旦將鎮海軍的糧秣消耗乾淨,鄭成功只有撤到鉅鹿和孫元匯合了。
沒錯,以兩家的關係,孫太初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鎮海軍捱餓。
而且,孫元和鄭成功私交甚好。從內心來說,鄭成功幾乎拿孫元當自己的導師看待,一言一行無不模仿這個最值得他崇敬之人。能夠於寧鄉軍匯合,接受他的指導,自然是莫的緣分。
可同任何一個少年一樣,鄭成功渴望自立,渴望在自己的偶像面前有所表現,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現在總算再一次並不血刃地拿下保定,又是一場空前勝利,但鄭成功總有一種隱約的擔心,擔心建奴在撤退的時候,一把火將城中的庫藏燒了。
因此,昨天得到敵人撤退的訊息之後,鄭成功總是下意識地看著天空,生怕看到團團騰起的煙霧。
好在這一幕並沒有發生,當天晚上,城中的偽清保定知府、同知和清苑知縣一眾官員寫了降伏書送到軍營,乞降,雙方約定今天一大早開城迎鎮海軍入城。
在沒有看到清軍焚燒府庫之後,鄭成功又開始擔心起其他:“建奴這次撤得這麼快,顯然不是倉促之舉,他們說不定早就已經開始計劃撤軍事宜,說不定早就將庫藏起了送進北京城去。如此一來,某豈不是空歡喜一場,得了這麼一座空城,又有什麼用處?”
這個不安一直伴隨著鄭成功,直到他的戰馬的馬蹄踏進保定城中的青石板街道。
城門洞那頭,一大群偽清的降官跪在地上,皆將頭埋在雪裡,戰戰兢兢,顫個不停。
為首一個官員顯然就是保定知府,他將官帽摘下放在身邊,露出剃得趣青的頭皮,拖著噁心的金錢鼠尾小辮,雙手高舉著一疊冊頁和一個黃布包的小盒子,高聲喊道:“罪官保定知府王則禹拜見靖遠伯,這是我府戶冊黃頁和知府印綬,還請收下。望將軍可憐我滿城百姓,保全他們的性命。”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無論是誰的軍隊,在這個時代,一旦進城首先就會大殺大搶一通。保定乃是河北重鎮,這幾年也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兵災,闖軍、明軍、清軍,每次對百姓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他這話剛一說出口,立即惹惱了一邊的施琅,他跳下馬,一腳踹到王知府的光頭皮上:“漢奸!”
這一腳直踢得往知府慘叫一聲,載倒在地上,口鼻中有鮮血噴出,映著白雪,觸目驚心。
看到王則禹被打,眾官員驚得縮成一團,不住哀求。
“海霹靂,住手,亂世之後,他們也是身不由己。”鄭成功知道施琅的憤怒由何而來,這個王知府還真真是個三姓家奴。他以前是明朝清苑知縣,李自成進京之後,就做了偽順朝的官。他畢竟是進士出身,在官場上頗有聲望,於是,李自成就讓他做了保定知府。
後來建奴入關,這個王知府聽到北京陷落,李自成西遁的訊息之後就掛了官印逃到鄉下躲了起來。後來建奴聽到他的名字,派兵將他捉回保定,任就命他做保定知府。
這個王知府投降李自成,那是因為當年人心混亂,表面上看來,確實是要變天了,大明朝已經完蛋了,投降偽順也可以立即。後來建奴入關,他還知道掛印逃跑而不是主動去做漢奸,光這一點看來,罪不至死。
再說,自己來保定之後兩眼一抹黑,還需要這些地方官協助。於是,鄭成功喝止住海霹靂之後,就跳下馬,將王則禹從地上扶起來,好生撫慰了幾句,才道:“王大人雖然做了偽清的官,大節有虧,可也情有可原,某不怪你。”
說著,他又掃視眾官一眼:“如今,我大明朝馬上就要收復北京,爾等當各安本位,安撫百姓,為我北伐大軍支應錢糧。如此,方可將功恕罪,都聽明白了嗎?”
眾官連連磕頭:“願聽靖遠伯調遣。”
知道鄭成功不會對自己不利之後,王知府激動得嗚咽起來。
“靖遠伯啊,你當老朽真願意做韃子的官,真願意腦袋後面拖著這條豬尾巴嗎?實在是建奴兇殘,若非老朽從中斡旋,溝通上下,聯絡左右,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死在韃子刀下。老朽,委屈啊!”
說到悲傷處,王知府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
鄭成功心中鄙夷,又是膩味。這人做了漢奸,替建奴派工派差徵集糧草反正了功勞了?
不過,他有得著這群偽官的地方,沒辦法,只能捏著鼻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