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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遵循兵家法則。”
他這句話說得含而不露,範景文卻敏銳地感覺到盧象升話中的鋒芒,面色一變:“建鬥這是怪我範景文抓著兵權不丟,擋了建鬥上進的路嗎?”
實際上,盧象升作為五省督師乃是這支軍隊真正的統帥。可這裡畢竟是南直隸境內,而盧象升這次千里來援,其實手頭的兵力並不多。不過是兩萬天雄軍,三千遼東兵。七萬征討大軍有五萬人是南京的部隊,都惟範景文之命是從,畢竟,他才是南京軍的直接上司,而路相愛能夠升不過是掛著一個五省督師的頭銜,雖說有節制南方諸省的權力,又執尚方寶劍,可更多的是擔任協調和組織的角色。
見手下大將都惟自己之命是從,範景文也老實不客氣地在軍中發號司令起來。
說來也怪,盧象升卻沒有任何表示,只安心地退居幕後,任由範景文放手做事。
今天聽他話中的意思暗指自己不懂兵法,胡亂指揮,範景文心中不快。他又是一個性格急噪之人,忍不住將話說得直白了。
看他霍然變色,盧象升也沒想到範尚書有如此大的反映,苦笑一聲:“夢章,你我相識多年,難道你還不知道盧象升的為人。如今,最最要緊的事情是剿滅賊軍,穩定東南局勢。你我都是食秩正二品的部院大臣,個人前程,駕前君恩,對你我又算得了什麼。東南財賦重地,已經到了最危急關頭,你我本該同舟共濟,度過這個難關才是。所謂上進之路云云,盧象升卻不放在心上,夢章你錯怪我了。”
說著話,就用誠摯的目光看著範景文。
範景文看著盧象升那雙清澈通透的眼神,心中卻是一陣羞愧。又想起他身為南五省督師,可自從他和南京軍隊聯營之後,將兵權都盡數交給自己,退居幕後,為的就是團結軍中士卒。若換成自己,可能嗎?
心中不覺一陣羞愧,範景文站起身來,長長一揖:“建鬥一片公心,和你比起來,範某慚愧,慚愧啊!建鬥久經戰陣,這仗如何打,還請你拿個章程出來。”
盧象升忙一把將他扶起,道:“天下者,天下人的天下。這支軍隊是朝廷的,並不是屬於我盧象升一人,只要能剿滅蟊賊,守住滁州,誰來做這個統帥又有什麼打緊。”
其實,他也看得明白,範景文這人對於功名一物卻是極為熱心的。
明朝分為南北兩京,兩邊各有一套完整的政府機構,一樣設有六部。但官場上所有人都知道,南京也就是個養老的地方,那邊的部院大臣們卻是一點權力也無。
這個範尚書別的都好,可就是太愛權了。這次賊軍來襲滁州,範景文一來就將所有的軍權牢牢抓在手上,想的就是透過這一仗所建的功勳,重新回到政壇決策層中樞。
軍隊有一大半以上是南京的兵,而且,部隊的一應糧秣供給都由範景文負責,他要抓權,盧象升也沒個奈何。若因為此事與他內鬥,這一仗不等開打,大明朝先已經輸了。
盧象升對於功名一物看得本淡,也不想因為權力之爭鬧得軍對分裂。索性就將兵權盡數交給範景文,自己卻擔任起參謀軍務的角色。
“其實,夢章先前的佈置也沒什麼大的問題,就是守住要點,穩紮穩打,以城防和後勤補給的優勢消磨賊軍計程車氣鬥志。賊軍來去入風,又不善經營,日常都是以兵就食,利在速攻而不利久戰。夢章的戰法堂堂正正,最是合適不過。”
聽盧象升這麼說,範景文心中一舒,禁不住笑道:“建鬥謬讚了。”
“不過……”盧象升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範景文:“建鬥你說。”
盧象升:“堂正之師,穩紮穩打乃是強者對烏合之眾的王道。不過,說句實在話,我軍的戰鬥力其實並不如你我想象的那麼強。而且,鳳陽之變事後,朝廷大軍雖然四面圍剿,卻沒有傷到賊軍皮毛。一年以來,我軍四面出擊,卻沒有打過一場漂亮仗。且士卒都離鄉背井來南直隸作戰,士氣卻是不成了。至於南京各地衛所的軍隊究竟是什麼樣子,夢章身為兵部尚書,想必比我更清楚。”
範景文點點頭,嘆息一聲:“衛所兵是不成的,這場空前大仗,其實我也沒指望過他們。說到底,還得由建斗的天雄軍和祖寬的關寧兵來打。但建斗方才又說,這兩支部隊遠征已經一年多,思鄉情切,士氣低落。這一仗,怕是不好打了。”
“所以,我們需要一場勝仗來激勵士卒。”
“哪怕這場勝仗是冒功?”範景文心中雪亮,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
盧象升點點頭:“夢章能夠看到這一點,卻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