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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都是無果而終,明軍甚至沒受到任何損失。
如此一來,明朝軍官們都覺得賊軍也就是那麼回事,不過是一群流寇農民而已,雖然裹脅了許多流民,卻是不值一提。
而且,以前朝廷剿寇的主力大多是邊軍,南京軍以前和賊軍也沒照過面,心中便起了輕視之心。感覺,對付這一群農民叫花子,只需擺好陣勢一衝,敵人就會乖乖地潰散了。
不但將軍們這麼想,就連範景文也是同樣的心思。
範尚書官居二品,身為南京地區所有兵馬的總管,與盧象升一合軍,就以南京兵力佔優,和軍隊一應糧秣都由南京供給為由,接過了大軍的指揮權,摩拳擦掌想在滁州立下不世功勳。他年事已高,切失去了皇帝的恩寵,知道若是什麼也不做,最多兩三年,自己就會從尚書位置上退下來,榮休回鄉養老。
退休回家做鄉紳,這對手握重權,風光了一輩子的範景文而言,比殺了他還難受。
所以,這次滁州之戰可謂是他這輩子最後一個機會了。
也因為這樣,昨天他強忍著地上的骯髒,在軍營來巡視了一下午,撫慰士卒,檢視軍情。畢竟是一個文官,軍營裡的事情他也是一竅不通,忙了半天,好象沒什麼效果,反將自己累得半死。
人一累,就不喜歡動腦子。
從孫元的寧鄉營回來之後,範景文第一件事就是讓手下燒了一大桶熱水,沐浴更衣。等到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坐在火爐旁邊,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可一想起在寧鄉營時,想起那些士兵竟然一屁股坐在汙濁地泥水裡,範景文心中卻打了一個寒戰:髒,實在是太髒了。
在剛帶兵的時候,範景文還雄心勃勃地想效仿北宋時的本家范仲淹,在沙場上打出一個範大老子的赫赫威名。但現在,看著帳外的爛泥,心中卻想念起南京那乾淨的青石街道、精美的飲食、身肢窈窕的歌女、乾燥的地毯,想念那清澈透明,藍汪汪的秦淮河碧波。
“說到底,我也是老了,暮氣深重了。”範景文心中嘆息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又看了看髒外:“這地,太爛了,跟菜園子一樣。”
又不由地掏出《孫子兵法》,隨手翻開一頁,定睛看去,正是《作戰篇》,“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力屈、財殫,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甲冑矢弩,戟盾蔽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萁杆一石,當吾二十石。”
心中頓時一動,心中嘆息:是啊,我軍的輜重糧秣都由南京供給,二十石糧草從南京送來滁州,能餘三五石就算不錯的了。這樣的戰,我軍卻是消耗不起。而賊人可搶劫地方,以兵就食,這仗打得真不公平。
不過,如此也好。若不是我範景文卡住我征討大軍的糧秣,盧象升也不會將統軍大權盡付與我。
這正是我範景文的機會啊。
向了半天火,又讀了半天《孫子》,折騰到半夜,範景文這才朦朧睡去。
至於即將開始的決戰該怎麼打,他卻沒去多想。
反正到時候將軍隊拉出去,一聲令下往前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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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景文就算再暮氣沉沉,再不知兵,做了這麼多年南京兵部尚書,基本的軍事常識還是知道的。也知道,糧秣運輸線需要派軍隊保護,《孫子兵法》作戰篇中,糧食對於作戰的意義可是寫得很明白的。
而且,範景文之所以能夠從盧象升中搶過兵權,在對賊軍做戰事發號司令,還不是因為他捏著大明徵討大軍的糧食口袋,盧督師為了軍隊的團結和穩定,這才識趣的退居幕後。
要想將來糧草從南京送到滁州前線,輜重隊需要繞道來安,往返三百多里。這些日子以來,幾萬民夫在路上如螞蟻般忙碌。
春雨淅瀝了幾日,路爛得厲害,後勤保障就有些跟不上了。
沒辦法,輜重隊甚至打起了火把連夜趕路。
此刻,湯問行正帶著一百個士卒立在滁水浮橋處,看著橋上擁擠的糧車愁眉不展。
速度實在太慢了,下了這麼多天細雨,道路泥濘難行,民夫們行得實在太苦。又是連夜趕路,不少人都累得口吐白沫,走著走著就睡了過去,然後一個倒栽蔥被後面的人擠下橋去,落入寒冷刺骨的滁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