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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極好的,可事行有度,不可操切。”
“操切,操切……”崇禎心中一動,突然輕嘆一聲:“朕自登基以外,已逾十載,平日裡所思所想,就是中興我大明,做事不可謂不勇猛剛進。可是,這國家如今卻糜爛成如今這般模樣,朕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前日,楊嗣昌上表罵朕,說朕做事沒有長性,又操切,朝令夕改,是個昏君。又說什麼,一件國政從頒佈實施到初見成效,至少也得三到五年,哪像崇禎朝的政令,三五日就變個花樣,實在荒唐……操切……是啊,或許朕做事有的時候是急了些。”
“陛下那是堯舜之君,楊閣老無禮,竟敢咆哮君前,真真可惡!”見崇禎一臉的落寞,高起潛立即意識到這是自己邀寵的機會,罵道:“這個楊嗣昌純粹是一派胡言,他這道表彰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私心。”
“私心?”崇禎警惕起來:“你說說。”
按說,依照崇禎早年的規矩,這等國家大事,崇禎是根本不會在太監面前談起的。在他心目中,太監都是天生的閹賊、小人。歷朝歷代,國家大事都是壞在這一群小人手上的。因此,他普一登基,第一件事就是裁撤了東廠,並將司禮監的批紅大權收了回去。
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好事,怎麼說也是一等一的明君。近賢臣,遠小人,明朝絕對會在自己手上重現弘治年間的盛世。
可事與願違,沒有了太監禍國,朝政落到正人君子手上的結果是,國家反一天一天爛了下去。到如今,遼東的建奴勢力越來越強,整個東北已經盡陷敵手,關寧軍已經退縮到遼西走廊地帶。而在國內,農民軍縱橫山、陝、河南、湖北幾省如入無人之境,到如今,兵鋒已經威脅到南京東南財稅重地。
朕自登基以來,食不過五味,衣不過三襲,克己守禮,一切都按照聖人書籍上的明君標準來做事做人,怎麼這國家還變成這樣?
一定是什麼地方不對,一定是的?
去年鳳陽陷落,祖陵中的那一把火可以說是燒到崇禎心頭,將他徹底燒痛了。
事後,崇禎痛哭流涕,破天荒地第一次下了罪己詔,並調動各路大軍,甚至自掏腰包七萬兩白銀做軍費剿滅賊軍。
但戰爭進行得非常不順,農民軍在回到陝西之後,打得洪亨九沒有還手之力,只能龜縮在西安等幾座大城不敢出城接戰。眼見著整個陝西就要盡陷敵人,闖軍大將軍高傑突然受了招安,拉走了闖軍一大辦兵力。
這個高傑倒是個人物,只幾仗,就將闖軍趕出了陝西,整個西北局面頓時穩定下來。
當時的崇禎皇帝用“歡喜若狂”四字來形容也不為過,也親自擬旨,將高傑大大地誇獎了一番。
本以為農民軍被趕出陝西之後,已經成了無根之木,覆亡之在朝夕。
卻不想,剛到春節,賊軍竟集中了三十萬大軍殺到了南直隸,鋒芒直指滁州。
拜這個時代糟糕的通訊手段所賜,崇禎也是四日前才接到了八百里加急,知道這個訊息的。
剛開始的時候,崇禎皇帝還不以為然。可等他一拿出地圖,又記起太祖龍興偉績時,頓時如一盆冷水淋到頭上。
滁州距離南京大勝關直線距離不過兩百里,又居高臨下,若是滁州失陷,賊人大軍朝發夕至,隨時都能打到南京城下。
這也是當初太祖皇帝起家時的手法,就因為拿下此地,進而拿下南京,以東南財賦為根本才得以席捲天下的。
如今明朝的北方省份已經糜爛到不可收拾,別說賦稅了,朝廷連賑濟災民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如果東南有失,明王朝也就完蛋了。
也因為實在太緊張,崇禎皇帝頓覺彷徨無計,這幾天整日都如關在籠子裡的困獸,圍著一個看不見的圓心不住地繞圈。
聽到皇帝問,高起潛小心地說:“楊閣老以前在外督師的時候,大權獨攬,可謂是一方諸侯,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滋潤。但這次回京就任兵部尚書一職,又入閣為相,按說也是顯貴了。可這個老楊心頭難免要犯嘀咕,也覺得大為不爽快。”
崇禎:“你這奴婢,朕是知道的了,最喜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損人不利己……說說,楊閣老是怎麼不爽快的?”
高起潛先前聽到皇帝呵斥,本是一驚,後來聽到他問,心中一鬆,道:“陛下內閣的閣員一年換上一茬,萬歲登基十年,奴婢都記不清內閣究竟有過多少閣員。估計楊閣老也擔心這個輔臣當不了幾個月,就被萬歲爺您給擼了,這次故意上表說萬歲爺用政操切。其實,就是指責陛下用人太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