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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翻得起了毛邊。
雨終於停了,這讓他心情好起來。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隘遠近,上將之道也。知此而用戰者必勝,不知此而用戰者必敗。”範景文又開始讀起這本戰陣寶典,讀到妙處,忍不住拍案叫好:“大哉斯言,大哉斯言,這一句說得真好啊!地形是用兵打仗的輔助條件。正確判斷敵情,考察地形險易,計算道路遠近,這是高明的將領必須掌握的方法,懂得這些道理去指揮作戰的,必定能夠勝利;不瞭解這些道理去指揮作戰的,必定失敗。本部堂背水結寨,正合了當年項羽的戰法。將來,卻不知道後人又如何評價某這一場大捷。”
看到酣暢處,範景文端起茶杯,美美地飲了一口,又自言自語:“凡兵有走者、有馳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亂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地之災,將之過也。夫勢均,以一擊十,曰走;卒強吏弱,曰馳;吏強卒弱,曰陷。”
“恩,我南京軍的戰力自然是不能與關寧、天雄二軍相比的。正是吏強卒若,曰陷。按照兵書上所說,這種情況很容易導致失敗,為將者當不可不察覺。那麼,該怎麼辦呢?”
範景文又將目光落到《孫子?地形》篇上。
上面說,“視卒如嬰兒,故可以與之赴深溪;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
對待士卒象對待嬰兒,士卒就可以同他共患難:對待士卒象對待自己的兒子,士卒就可以跟他同生共死。
“說得好呀,本部堂平日間對士卒也苛刻了些,明後兩日或許就是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戰,我得做些姿態,好生撫慰士卒才才好。”
想到這裡,範景文猛地站起身來,就朝大帳外走去。
幾個勳貴子弟出身的書辦、官吏忙追了上去,亂糟糟地問:“部堂,外面冷得很,你這是要去哪裡?”
範景文也不回頭,徑直走了出去:“到營中隨便走走。”
剛一跨出帳門,卻一腳踩進淤泥裡,泥水直接漫到他的鞋幫子處。
他背心的寒毛頓時豎了起來,心中如同被一把毛哈哈的刷子刷過。範景文字是吳橋望族出身的貴公子,少年時錦衣玉食慣了。天啟年就任吏部文選司郎中,直接掌管天下官吏的任免,地位不高,權卻重。正因為如此,當時權傾一時的魏忠賢對他極力拉攏,後拉攏不成就隨便找了個由頭將他下到天牢中關了兩個多月。
那兩個月是範景文人生中歲灰暗的日子,他從來沒想到世界上還會有這麼骯髒的地方。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範景文就落下了潔癖的毛病,最見不得髒東西。
看到外面的地爛成這個樣子,書辦們都同時勸戒:“部堂,路實在太髒,就別去了。”
範景文神色一凜:“住口,大戰在即,事關南京存亡,爾等休要再勸,否則軍法饒不了你們。”
“是是是。”幾個勳貴子弟互相擠了擠眼睛,只得無奈地隨著範景文朝外面走去。
這群子弟在南京也是鐘鳴鼎食過慣了好日子的,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大老營裡走著,心中叫苦不跌:老尚書啊老尚書,你這是讀兵書讀糊塗了,還真把書上的東西當成真的了。什麼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都是狗屁,這些只值一文錢的軍漢畏威不懷德,眼睛裡只有軍法和錢,弄這種小恩小惠做什麼呀,還不如發點銀子或者架一口大刀在他們脖子上實在。還有,你老人家平日裡都躲在節帳裡高高在上,發號司令,現在卻想著要撫慰士卒,管用嗎?
可人家範部堂是一軍之主,他要做什麼,大傢伙也只能跟著去。
在老營裡走了半天,範景文不住拉著士卒噓寒問暖,一副和藹長者模樣。
若是別人,士卒或許已經被他感動得熱淚盈眶,跪地不起,來一個無以報部堂深恩,翌日只能在戰場上效死云云。
但問題是,範景文怕髒,同士卒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離得老遠,神情中難免給一種虛偽的感覺,士兵們不但不對範尚書感激涕淋,反驚得一臉煞白。
最最可笑的是,有個士兵的大腿受了傷,臥床不起。範尚書在問他如何受傷之後,突然來了興致,強忍著心中的嫌惡,竟伸手起撕開人家包在傷口上的紗布,說要親眼看看人家的傷勢。
那士兵的傷口本就要癒合了,但紗布和傷口卻粘連在一起。範景文鹵莽地一撕,疼得那士兵慘叫一聲,眼淚都下來了,哽咽道:“大老爺,大老爺啊……啊!”
見他感動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