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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住。
“我得找些吃的,得找些吃的。”賊軍已經斷糧了,這幾天,湯問行就沒正經吃過東西,草根、樹皮、水田裡的黃鱔、螺螄。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死。但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顴骨高高突起,面上全是骯髒的鬍鬚。
有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被神靈附體,怎麼也死不了,怎麼都要活這個世上熬煎。又或者是駱駝轉世,即便遍體鱗傷,即便餓得眼睛發綠,依舊能夠靠著駝峰吊命。
活得如此艱難,老天,你為什麼不要我死,為什麼?
彷彿是被夢魘住了,湯問行機械地朝前走著,好象只要這麼走下去,就能看到希望。
前面的腥羶、血腥和人體化膿**的臭味越加濃烈。眼前的道路兩邊坐滿了衣衫襤褸的敗兵,他們有的在大聲哀號,有的則一臉麻木次扯開衣襟,露出乾瘦的胸膛逮著蝨子,每逮一顆,就扔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咀嚼著,有人則一臉麻木地在路邊的地裡挖坑埋葬著死去計程車兵。
江南一地本就水多,挖不了兩尺,就看到有汙濁的水沁出來。乾渴計程車兵顧不得坑中堆滿了死人,徑直趴在坑邊大口大口飲水。
一面滿是破洞的旗幟插在田裡,上面的那個大大的闖字已經被洪澤湖那邊吹來的烈風扯得破破爛爛。
“廢物,都他媽是廢物!”傳來一陣憤怒的咒罵:“叫你們去要些軍需就那麼難,你他娘不是能說會道嗎,怎麼,關鍵時刻卻派不上用場了。你他娘什麼用得不抵,難不成叫爺爺們餓著肚子攻城?”
皮鞭劈啪響著,一個身穿鐵甲的賊軍頭領提著馬鞭雨點一樣朝兩個士兵身上抽去。
那兩人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抽得粉碎,身上全是殷紅的血,都同聲慘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
“一斗谷黃龍,闖王高迎祥手下得用干將!”,湯問行突然清醒過來,自己在恍惚中竟然一頭撞到這個殺星跟前。
這鳥人嗜殺成性,日常也以暴虐士卒為樂。聽人說,黃龍高興的時候會挑幾個士卒打上一頓,不高興的時候也會向部下發洩心中的怒火。
賊軍這幾天被盧督師追得像是喪家之犬,這廝損失極重,聽人說,他已經殺了好幾個不開眼的手下。我湯問行今日正好碰到黃龍心情惡劣,也不知道等下會被他如何折騰。
看到湯問行沒頭沒腦的撞過來,黃龍圓瞪著怪眼,怒喝:“瞎了眼睛,這裡也是你能闖的,你是什麼東西?”
“小人湯問行,拜見黃將軍。”湯問行急忙拜下去,目光卻落到黃龍臉上。
這張臉實在是慘不忍睹,上面全是癩蛤蟆一樣的疣粒,沒有眉毛,半邊腦袋也禿著,露出紅豔豔的肉,如同地獄地鑽出來的惡魔——聽人說,黃龍以前本是陝西米脂的一個普通農戶。賊軍起事的時候,拉了村中十幾個後生搶了縣城糧庫。後來官兵前來鎮壓,這廝放火燒城,結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給燒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後來並如高迎祥部以後,因為為人兇暴,又能打,倒也頗手高闖王的信重,在闖營中也算是一股得用的力量。當然,他的地位還是比不上李自成、劉宗敏等人。不過,聽人說,闖將李自成雖然尊高迎祥為主,卻是聽調不聽宣,兩人並不是直接的上下級關係。
這次滁州大戰之後,李自成的騎兵跑得快,在加上戰場實在混亂,如今卻與高闖王失散,也不知逃到什麼地方去了。
高迎祥失去了騎兵,手上的步卒也跑不快,這都五日了,才逃到泗州。
“啪”一記鞭子抽到湯問行肩膀上,疼得鑽心。黃龍大吼:“我問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湯問行:“回將軍的話,小人餓得實在頂不住,就四下尋尋,看能不能找一口吃的。”
他一張已經被燒得破爛的臉扭結在一起,滿是猙獰:“嘿嘿,找一口吃的?你什麼東西,也配吃東西!”
說著話,一腳踢來,正中湯問行下巴。
湯問行腦袋一暈,仰天倒下,只感覺胸口的槍傷處有有血湧出來。耳朵裡除了嗡嗡的蜂鳴,還有黃龍的破口大罵聲:“我草你媽的,爺爺最聽不得一個吃字。別說是你,就算是爺爺,也餓了好幾頓了。去問闖王要糧,他媽的高迎祥竟然罵老子是飯桶,說什麼要糧沒有,要人肉到處都是。”
皮鞭子如雨點一樣落下:“小雜種,是你今天運氣不好,遇到爺爺我心情差。”
湯問行死死地抱住腦袋,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口中又有鹹鹹的液體滲出。
黃龍:“他媽的高迎祥,爺爺叫你一聲闖王,那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