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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戰馬洪流給吞沒了。
孫元只感覺從槍桿子處傳來的震動,將自己一身都快扯碎了,渾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啪啪著響,胸口煩悶得直欲嘔吐。
眼見著寧鄉軍長矛方陣就要被人用這種蠻橫的方式破得乾淨,可就在這個時候,奇蹟突然發生。
賊軍的騎兵突然同時一拐,從長矛陣的旁邊掠過,轉到了孫元等人後方。
原來,李自成倒是想用硬碰硬的方式將孫元碾個粉碎。不過,戰馬卻是有靈性的,看到眼前如同森林一樣明晃晃的長矛槍尖,卻是畏懼了。於是,就不受人控制就一拐,躲到一邊。
趨利避害,這是所有生物的本性,戰馬也不例外。
不像經過訓練的人類士兵,在衝鋒的時候,明知道難免一死,依舊吶喊著瘋狂向前。
“書上所寫果然都是對的,長矛陣果然可以用來破騎兵衝鋒。”孫元大感振奮。
敵人騎兵一跑開,孫元明顯感覺到前面的壓力一鬆,這才感覺劇烈的刺痛從手上傳來,低頭看去,雙掌的虎口已經裂開。
“火槍手,射擊!”
“射擊!”
“射擊!”
長矛兵後面,火槍兵軍官不住下令,槍聲連綿不絕。
周遭如同起了一場大霧,白茫茫混沌不明。
孫元:“長矛手,整好隊型,整好隊型!”
沒有軍官回話,轉頭看去,去看到韶偉那張滿是泥點子的臉上全是淚光。孫元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心中不覺一痛,眼睛裡有熱熱的液體湧出。卻見自己所在的這一面,長矛手在敵人第一波的衝擊中已死傷大半。
長矛都已經斷裂,士兵們撲到在地上,殷紅的鮮血在地上瀰漫開去,同賊軍和死馬的血連成一片,在冰冷的空氣中散發著氤氳熱氣。
有人被敵人用打刀砍開胸膛,有人被鈍器砸出腦漿,有人則直接被敵人的長槍釘在地上。這些士兵大多隻經過了半個月的訓練,裝備上的劣勢讓他們付出了巨大代價。
身邊,那個叫譚小三的新兵也陣亡了,死在一柄大斧之下。他軟軟地趴在泥淖中,手中還捏著一把斷開的矛尾。
“報告長官,我叫譚小三,是俘虜兵,十四歲,家中已經沒有人了。我是譚家的獨苗,我娘在世的時候,總唸叨著讓我早點成親,生個娃延續香火。”
這麼多弟兄將性命交付給我孫元,他們本來可以在寧鄉所做普通軍戶,種種田,曬曬太陽,混混厄厄一輩子。如此,未必不是幸福人生。
是我,是我孫元為了胸中的抱負,為了出人頭地,這才將他們帶上戰場的。
他們都是為我而死。
接下來,還有更多的犧牲。
這一仗,我孫元不能敗,敗了,他們就白死了。
一路走好,我的袍澤弟兄,我會替你們活下去。、
只有我活下去,我們寧鄉軍才會壯大成一支縱橫天下的鐵軍,只要我挺過這一關,天下間就再沒有一支軍隊是我的敵手。
只有我活下去,你們每年清明才能享受我寧鄉軍對你們的祭祀和香火,我發誓!
孫元一腳踢出去,正中韶偉的屁股,瞪著血紅的眼睛罵道:“哭什麼,你還算是個男人,帶好隊伍,收縮陣型。”
下完命令,孫元退回陣中,掏出手銃,架在左手臂彎上,“砰”一聲擊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實在太好,那騎兵心口頭處明顯地出現了一個黑色彈孔,搖晃了一下,倒了下去,軟軟地掛在馬鐙上,瞬間被瘋狂的戰馬帶得不知去向何方。
剛才第一波攻勢,闖軍和寧鄉軍都損失不小。
不過,接下來的情形就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無論賊軍騎兵如何驅策戰馬,那些大畜生都不肯朝寧鄉軍的長矛上撲。、
李自成也是無奈,他的騎兵戰術都是學自大同、延安邊軍,依舊停留在十七世紀的層面,又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歐式戰法。
他只能依照邊軍、蒙古騎兵和建奴的法子,帶著騎兵圍著寧鄉軍的方陣一圈一圈地饒著,試圖從側面如剝春筍一樣一層層地切割衝擊,看能不能尋找敵人的漏洞。
一般來說,這個時代的步兵一遇到大隊騎兵的衝擊,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第一時間就會扔掉手中的兵器,轉身逃跑。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騎兵只需要咬上去,尾隨追擊,戰鬥就算是結束了。
可今天這支寧鄉軍還真是日怪,不斷不退,還在騎兵的衝撞中站得跟磐石一樣。如同一隻大烏龜,叫人無從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