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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莊只能下馬步戰。就算這一仗天雄軍陪個精光,建奴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但現實是殘酷的,天雄軍剛撤退會莊子裡之後。建奴確實拿盧象升沒有辦法,上萬騎只能圍著莊子一圈圈地亂跑,將弓箭盲目地射進來。
依照盧象升的預計,如果楊延麟那邊一切順利,天亮的時候高起潛的援兵就會抵達戰場。有關寧軍主力在,雖說依舊打不過建奴,但要接出天雄軍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建奴將莊子圍得水洩不通之後,戰法卻突然一邊,竟架起了大炮和莊子裡的天雄軍對轟。而他們的炮兵戰法也有模有樣,直接用大炮對著房屋轟擊,然後步兵沿著缺口一點一點滲透進來,在許多地方,建奴還派出了工兵用大錘子鐵籤和鎬頭直接破屋而入,打得頗有章法。
這就不得不讓盧象升提高了警惕,一想,頓時惡向膽邊升:這一套戰術,分明就是孔有德、耿精忠登萊叛軍的打法。自從這群漢奸投降建奴之後,又用來對付故國了。
對上這種刁鑽的戰法,天雄軍兵力本弱,加上一天沒有進食,頓時抵擋不住,人員大量傷亡,莊子中的各個戰略要地相繼失守。
“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又如何守得到天明,難不成今夜就是我盧象升殺身報國的時候?”盧象升狠狠地咬著牙齒,將手放在腰刀的刀柄上,右手微微顫抖。
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整天的廝殺而脫力了。
他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帶著士卒親臨一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換了幾口刀幾具鎧甲。四肢百骸就如同要散架一般。死在他刀下的建奴至少有十人,殺得真真痛快。
“走,他孃的,丟人,丟人!”虎大威和兩個士兵押著一個人犯罵罵咧咧地過來。
那個人犯盧象升有點印象,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員中級軍官,好象同自己的一個門生有親戚關係。
“怎麼回事?”盧象升眉毛一揚。
虎大威:“稟督師,剛才末將聽說莊東頭磨房那邊吃緊,就帶兵過去救援,那地方正是督師天雄軍丁字隊管隊的防區。等末將趕到,丁字隊已經全體陣亡。惟獨這個管隊逃了下來,現已經被末將捕獲,請督師處置。”
說著話,就吐了那個管隊一口唾沫,罵道:“沒卵子的東西!”
盧象升將頭轉了過去,不想看到這個逃兵:“斬了,那地方的缺口某另外派人堵上,我天雄軍沒有這樣的膽小鬼。”
聽到這個“斬”字,那個被衛兵剪住雙手的管隊掙扎著高喊:“督師,我已經拼盡全力了。建奴實在太多,弟兄們一天水米未盡,哪裡還能廝殺?隊伍裡已經出逃兵了,末將已經殺了兩個逃兵,又親自帶隊撲上去,可這有怎麼樣,又能如何……都督師,末將親手砍了兩個建奴的腦袋,實在沒力氣了。督師,實在是打不過啊!”
盧象升猛地轉頭,冰冷地看著他:“實在沒力氣了,難道這就是你做逃兵的理由?你餓著,某也餓了一整天。我記得你的名字,你叫徐放,是徐瑞的堂弟。你哥哥是我的學生,乃是某第一次主持一省院試時點的秀才。徐瑞在崇禎八年的時候戰死在南方戰場,死前身中十箭,渾身欲血,尤自不退。怎麼你們徐家竟出了你這麼一個不成器的東西,你還配做我天雄軍的將士嗎?砍了!”
“督師,督師,真不能戰了!”徐放放聲大哭起來:“皇帝還不使餓兵呢,實在是太餓了,太餓了。督師,看在我堂哥的份上,看到我為督師你流過血立過功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頭,給我一把刀,讓我最後一次衝陣吧!”
盧象升低下頭去,眼淚不覺湧了出來。
他摸在刀柄上的右手卻挪到一邊,猛地摘下腰上的一口葫蘆,劈頭扔過去:“喝了!”
徐放接過葫蘆一口喝乾,眼睛亮了:“好酒。”
然後一把扯掉身上的衣裳,露出光禿禿的乾瘦胸膛,接過一把長矛,大步朝莊外衝去:“督師,來世我還做你的兵……建奴,建奴,我****先人!”
有激揚的軍歌傳來:
“風從龍,雲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才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