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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將軍……”
“閃開,本將軍日裡萬機,沒工夫跟你嘮嗑。”
“吳將軍,吳將軍,你家吳襄、吳三桂將軍與我家督師相交甚得,看到兩家往日的情分,救救天雄軍吧!”
“咳咳……那誰……咳,林將軍,這日子冷得,馬上就要天亮了,現在回去睡覺也沒個意思。不如去我那裡吃酒。”
“吳將軍相邀,恭敬不如從命。都去,都去。”
……
楊進朝開始大聲號哭起來,他一把拉住剛出中軍節帳的薊鎮總兵官白廣恩:“白將軍,白將軍,難道你忘記督師的恩情了嗎,當年你……”
白廣恩以前受過盧象升的恩情,現在見楊進朝舊事重提,一張臉漲得通紅。他伸手拍了拍楊見朝的肩膀,低聲道:“如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卻也是行不得快意之事,哎……”
“白將軍,快來快來,就等你一道吃酒呢!”
白廣恩:“來了,來了。”
朝楊延麟和楊進朝一拱手,就要離開。
“慢著。”楊進朝猛地張開雙臂攔住眾將。
白廣恩不悅:“怎麼了?”
楊進朝突然抽出腰刀,看到閃亮的刀光,眾人一片大亂,白廣恩大喝:“你想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刀光一閃,一枚小指落到地上。原來,在一瞬間,楊進朝竟將自己左手小指斬了下來。
“督師之命不能完成,建奴不能掃平,國家不得安寧,請留此指以示人之心,歸報督師,與我天雄軍弟兄共存亡。”
說完,楊見朝也不回頭,從旁邊搶了一匹戰馬,狠狠抽了一鞭,向鉅鹿方向衝去。
從這天黎明起,再沒有人見過楊進朝這個人。
他終究沒有趕到賈莊,後來聽人說,楊見朝在趕到鉅鹿之後,賈莊之戰已經結束。眼前是人山人海的建奴中軍主力。
楊進朝也不猶豫,直接騎馬衝陣,斬殺六個建奴之後,終於力竭而死。
……
白廣恩終於被楊進朝這過激的舉動激怒了,他憤憤地朝雪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想學南霽雲,他孃的你當我白廣恩什麼人?你要做南八,我可不是賀蘭進明。呸,死配軍,賊坯子!”
又有軍官挽住他的手,笑道:“白將軍,何必跟這個粗人一般見識。他什麼玩意兒,盧象升手下的親兵隊長而已,竟然膽敢同你咆哮,不砍他腦袋已是寬宏大量。”
“賊子,雜痞!”白廣恩尤自罵個不停。
眾人勸的勸,附和的附和,卻沒有一人多看立在旁邊的楊延麟一眼。
盧象升這一仗死定了,可他死總好過咱們死不是?
就算將來朝廷要追究,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頂著。法不責眾,到時候倒黴的自有高太監。
雪不住落下,落了楊延麟一頭一臉。須臾,就變成了一個雪人。
高起潛再也睡不著了。他坐在帳裡,捧著一本書看,卻怎麼也讀不進去。心中跳個不停,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象兩三個時辰,又彷彿是一瞬。天完全亮開,估計賈莊那邊的仗已經打完了。外面傳來楊延麟一聲悲慘的大叫:“高賊,高賊,難道你就不怕國法,難道你就不害怕報應嗎?”
“蒼天啊,你睜睜眼吧,看看啊,我大明朝的柱石就要倒了!”
“高賊,高賊,某現在就去賈莊將盧建斗的屍身帶回來,某要讓你親眼看看盧建鬥那一雙無法瞑目的眼睛!”
高起潛手一顫,手頭那本《詩經》落在地上,正好翻到《鄭風?清人》一節。
“清人在彭,駟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
“清人在消,駟介麃麃。二矛重喬,河上乎逍遙。”
“清人在軸,駟介陶陶。左旋又抽,中軍作好。”
清邑的軍隊駐守在彭地,披甲的駟馬馳驟真強壯。兩支矛裝飾重重紅纓絡,在河邊來去翱翔多歡暢。
清邑的軍隊駐守在消地,披甲的駟馬威武地奔跑。兩支矛裝飾重重野雉毛,在河邊來回閒逛真逍遙。
清邑的軍隊駐守在軸地,披甲的駟馬馳驅樂陶陶。士兵們左轉身子右抽刀,領兵的主將練武姿態好。
……
“啊!”這個不祥之兆讓高起潛忍不住叫出聲來。
“公公,公公,你怎麼了?”
“乾爹。”
扈從聽到這一聲叫,連忙走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