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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來,用鏡子一照,全是白花花的膿頭。
嶽託看得一陣心涼,知道這一關自己是闖不過去了。
一般來說,得了天花,生水皰不要緊,只要這些紅點能夠乾癟下去,再退了燒,養上一月就會活過來。可若是灌了膿,神仙也救不了。
死了,這次真的要死了。
可是,在死之前,也得拿下濟南,要讓全城的漢狗為我嶽託陪葬。
想到這裡,嶽託不覺一陣悲憤:我滿州勇士乃是天之驕子,我嶽託乃是滿州第一智者,今日卻要倒在一場小小的天花下。為什麼那些漢狗,天生對天花卻能免疫。這幾日,濟南城牆上焚燒天花患者死去的火光越來越小,看來,城中的瘟疫已經得到平息……不公平,不公平。
……
又看了看土坯房中的情形,嶽託死活也想不起自己怎麼在這裡。高燒,已經讓他有些迷糊了。
剛才在昏迷中,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滿州的盛京被漢狗攻陷了。
那些漢狗好生歹毒,也不知道從哪裡尋來那麼多天花病人的屍體。用紅夷炮不停射進城裡去……一具接著一具生滿膿瘡的腐爛人體落到他腳邊,轟隆炸開。惡臭瀰漫、白的綠的紅的人肉汁液四下飛濺,落了他一頭一臉……長生天啊,無間地獄也不過如此!
然後,漢狗們揮舞著兵器在周圍亂砍亂殺,到處都建州人慘烈的叫喊……在睡夢中,他嶽託茫然地舞著手中大刀,卻一個敵人也沒砍中。
然後,他憤怒而絕望地大叫一聲,就醒了過來。
是啊,現在的我滿臉膿點,高燒不退,眼見著就要死了。死去之後,和那些腐爛的人體又有什麼區別?
嶽託痛苦地呻吟一聲,又閉上了眼睛,手下意識地朝腰上一摸,摸到一把鑲金短刀上。
那把刀他還記得,是自己十四成年時父親所賜。那一年的自己如多鐸那混帳東西一般健壯,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就用這把刀獵殺了一頭剛成年的黑瞎子。
然後,薩滿用手指蘸了新鮮的熊血,在他頭上畫下玄奧的花紋,好象這樣,那頭黑熊的靈魂和勇氣就能滲入人的身體。
那日子,真好啊!那時候,父親還活著,還是滿州的大貝勒……
睜開眼睛,嶽託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把短刀已經被自己抽了出來,正頂在心窩子上:這把刀若是直接捅進去,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滋味。有一個古老的傳說裡說,建州勇士死後,他的靈魂會被飛翔在天上的海冬青帶走,帶往那沒有憂沒有愁的樂園裡……或許,我若是就這麼死了,卻是一個美好的結局,總歸好過爛成一堆腐肉被人厭棄的好。
“主子,主子,你可算是醒了。”土坯房的門開了,露出一張骯髒的臉,聲音中帶著哭腔。
這人看起來眼熟,可一時間,嶽託卻想不起來是誰。
可也因為這一聲叫喊,他突然一激靈醒過來,手中的短刀落到被子上。因為驚嚇,身上十萬顆毛孔同時開啟,冷汗如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528。第528章 奴才
“主子爺,你剛才突然暈厥過去,可嚇壞奴才了。嗚嗚你可算醒過來,長生天保佑!”激動的哭聲中,溫熱的茶水灌進喉嚨裡。
“你是誰?”嶽託艱難地搖了搖頭,突然想起,這人就是孔兆。
他心中頓時一涼:我難道被燒壞了腦子,竟然連孔兆也認不出來了。
嶽託側了側腦袋,示意孔兆將茶水拿開,翕動著幹得已經裂了口子的嘴唇,虛弱地問:“孔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主子爺你忘記了,這裡是軍營啊!”孔兆滿臉都是已經結了痂的傷痕,身上的麻布衣裳破得可以看到裡面的肉,一副奴隸打扮。他討好地跪在嶽託面前,磕頭回話:“爺你不是交代奴才訓練炮手嗎?先前大軍攻城甚急,爺你親自過來巡查軍務,不知怎麼的,就暈厥過去,被奴才抬進屋裡來了。老天保佑,爺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說到這裡,孔兆面上有眼淚縱橫而下。
看得出來,他的眼淚出自真心。因為,若是嶽託死在自己面前。無論此事是否與自己相關,他孔兆都會被憤怒的建州士兵撕成碎片。
“辛苦了,我的親衛呢?”看到孔兆的哭泣發自真心,嶽託心中突然有些感動起來。
孔兆:“回爺的話,都在外面候著呢!”
嶽託艱難地笑了笑:“剛才,我一醒過來,還以為自己被人拋棄,又或者做了明狗俘虜了呢!”他心中一顫——剛才……真是一場可怕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