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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你先讀一下。”
“放那吧。”
7月的天,正是炎熱的時候。往太陽底下一站,面板是火辣辣的燙,雞蛋都能攤熟。我渾身是汗,黏黏糊糊的,難受地要命,趁著顧春暉讀資料的時候,掏出溼紙巾擦汗。
不經意地轉頭,我看見右邊一排檔案櫃的玻璃門照映出我的身影——微微揚著下巴,神情傲慢,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樣。我心裡樂翻了天,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很熱?”他問。
我回頭看他,卻發現他正認真地盯著電腦螢幕,我氣呼呼地回答,“你去站太陽底下二十分鐘試試!”
要說起來,我們公司離他們單位也不遠,二十分鐘的路程。可就偏偏這二十分的路程才要我的命啊!走走天太熱,公交車麼上不上下不下還到不了站,也不知道我這什麼黴運。
我低頭打量他的辦公桌,上面凌亂地放著很多檔案,層層疊疊的,偶爾剪子圓珠筆膠水等辦公用品仰躺在上面。
我從螢幕下方的檔案堆裡拎出一個手掌大的米色麥兜豬公仔,驚訝地問到:“呀喲,這哪來的啊!”
“也不知道誰扔的。”他淡淡地回答,從我的身後晃回來,遞給我一個和路雪的冰激凌。
“是哪個小女生扔的吧。你這居然還藏有冰激凌這東西。”我邊揶揄邊回頭張望,這才發現他辦公室裡竟然還藏著一個海爾的小冰櫃。
真是腐敗!我撇嘴,非常地鄙視!
“看不出來啊,你居然是幹這行的!”我諷刺。
他失笑,“這行是哪行?”
我故意用帶著鄙夷的眼神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諷刺道:“沒看出來你身上有人民公僕的氣質。”
“現在觀察還來得及。要喝水嗎?”
“哼,壓榨人民的奴才,不需要你假仁假義。”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感到很憤怒,尤其是看到他肩上標誌的時候。
他卻絲毫不生氣,也不反駁,笑看著電腦螢幕搖搖頭說:“恩,資料沒問題了,你們4月份的退稅材料還沒移交下來。”
我不屑地哧了一聲,“顧春暉,年紀輕輕就混了個副科的位置,不錯啊!”
“是啊,羨慕吧?”他的口氣很坦然。
我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豈止啊,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手中的冰激凌隨著我的動作順著我的手肘滴到桌子上,汙染了上面的資料夾。
顧春暉皺了皺眉,抽出一張紙巾很仔細地擦拭,表情認真而悠遠。
恍然中,我竟覺得眼前的他很不真實。我,無法觸及。就在那一刻,我居然想起一句很雷人的話——天使和惡魔的化身。
隱約的,他有帶給我這樣的感覺:
有時候他隨心所欲、為所欲為,調戲褻瀆,要親就親,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
有時候他又會給我一些別樣的驚喜,我是粗神經,但我也有女生本能的第六感,那些不經意的照料是我除父母之外的陌生人中從未體會到過的感受;
更甚,有時候莫名的,生氣之餘我的心頭會盪漾起一絲馨香的甜味,如拔絲蘋果中被抽拔起的一條條細如蠶絲的白糖。不多,卻足以香甜,也不膩人。
這樣的感覺有點陌生。我想即使我們之間起了化學反應,也是種名叫友誼的化學反應。
雖然我從不看好顧春暉這個人,但我相信這個人是個有心的好男人。縱使他流氓,無賴,耍詐,也不能否認,我不厭惡他。所以我想不知不覺中,我已將他歸咎到了朋友一位置。
若說愛情,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個人身上,我感受到的是一種濃烈的興奮感。我的呼吸會隨著他的一言一語而起伏,心率會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變化,目光會隨著他的一腳一步而移動。我想這就是喜歡吧,喜歡那個外在的我不瞭解的他。
後來,我尋找機會接近那個男人,然卻得知了他已名草有主。我曾告訴自己,天涯何處無芳草,我也以為我膚淺的仰慕會隨著時間的猶疑、空間的距離而轉化到另外的人身上。
可一步錯步步錯,我不該接近予憾,接近那個人,從而導致尋不到比他更優秀的人。
室友莘瀾曾告誡我,那不是愛情,你只是沉迷。
而我無視了她的話,一沉迷就沉迷到了現在。
還有一點我一直無法承認的是,我在顧春暉的身上,看到了顧沉康的影子。細看起來,他們並不相像,可是那如影如隨的氣質,英挺的背影,分明可以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