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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說定。我和柳遇春起身告別。不能呆的太久,這樣的雙飛雙棲,素素的心在碎,她承受不起。
下的樓來,柳遇春攬住我的腰,那麼親密。我這隻鬼卻看見那高樓的陽臺上,雪青的色兒一閃,有人站在簾後窺看。那是素素,她愛的暗,暗到沒有明天。暗到只爭今夕。
暗戀——一場只有自己清唱的愛之戲,無有音樂,無有配角,甚至沒有裝扮,只有自己在那角色轉換,上場下場,結局悽慘。
獨自纏綿。
一如六百年前,那柳遇春來了一次以後,開了眼,再不來妓院。卻令妓女徐素素在接客之餘,傻傻的站在杜十孃的房裡,嵌在窗前,石像一般,看,望,找,尋,抓,捕,捉,探,……目光問盡了天涯路,而他終不再來。再也看不見。
一面之緣。緣的一端無覺,另一端卻深陷。
直至有一天,她站在窗前,問我,姐姐,你的李郎可把話兒給他傳?
我點頭,李郎講於他不下十遍。
他不來,是不是嫌我是妓女,出身齷齪,髒了他眼?
我搖頭,素素,李甲說他自小和他表妹青梅竹馬,愛的真切,想來不是嫌你這些。
自此以後她不再望了,知望不來,專心接客,也紅了半邊。只是一天,被一渾身累肉的嫖客追趕,她紅抹胸斜了一半,頭髮蓬亂,身子赤著,嬰孩一般,裸裸的跑至樓下,搓粉滴酥的肉團,張皇失措的忙亂。色相盡入人眼。
樓下的客人一看,叫好聲兒連連,四處處於離奇的興奮之中,一如兵慌馬亂,末世之劫。免費的肉體,加上驚慌的表情,那個尋花問柳的不愛觀看?日常無法欣賞到的,突然奔到眼前,個個看的睜大了眼珠,直怕漏了故事情節。
那時十娘正和李郎在樓下吃酒,雙雙把盞,猜迷兒玩。一看此景,忙把酒菜一推,譁拉拉盡數傾瀉,抓了大紅的桌布,跑過去罩在她的身上,不令素素春光大洩。
我們雖是妓女,卻也丟不起這臉,京城裡手屈一指的妓院,個個閱人無數,卻也不能這樣被人刪減的閱。
那惡男赤了一身的肉,肥豬一般,氣喘吁吁的奔來,還要打要殺,口中噓喊。我好生厭惡,這般難看,還敢追打素素,看杜十娘怎樣料理!順手又璇翻身旁一桌酒席,把那桌布攔頭向他兜去,他不知就裡,更不明迎面飛來什麼東西,便著了紅蓋頭,一時混沌,不辯東西。
我嬌笑一聲,聲音媚媚,這位官爺剛投了胎,這般赤身裸肉的。眾姐妹,今天院裡大喜,有新生兒出生,還不快去恭喜?
我這樣一說,眾姐妹早拿了桌上的器皿,向他砸去,這個說,姑姑給你個銀鎖兒,乖乖拿去。那個道,叫乾媽,乾媽給你一對金鐲兒,你玩兒去……
好不熱鬧的一場大戲。
老鴇媽媽早心痛她的東西,在旁喊了半天,姑奶奶們,快快停了……
大家砸了盡興,那惡男早赤身矇頭的坐在了地。
半響,老鴇媽媽剜我一眼,想從我這兒剜回一塊金子去,嘖嘖的哭窮道,十娘,十娘,這院兒裡的東西,那一個那一件不是媽媽費心費神的花銀子買的?你,你,怎麼不知愛惜?
我輕輕一笑,媽媽,我陪你,這些,可不可以?
老鴇媽媽一聽;知銀錢有了出處,不再和我論理,卻走過去,擰了素素的臉一把,你這個小婊子,還不向客人快快道歉去?
哦,他打她,還要她道歉?妓女賣的是身,又沒有買打?那門子的新規矩?
而素素卻真的向那人走去。
我喚她,素素……
老鴇媽媽瞪我一眼,你知道什麼?這小婊子近來好沒規矩。簡直不像我杜媽媽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兒。近來她接客,和客人上床,人家出了銀子,她卻喊什麼柳遇春,這那兒還象妓女?不是自找打麼?有本事讓那姓柳的小子把她贖了去,卻連個鬼影子也不見,她做的那門子的戲……
我一聽,呆楞在地。這素素,對柳遇春的情,竟深至如此境地。無法自拔。看她也是不捨拔去!
冤孽!
第二十三節
於是推開柳遇春的手臂,不忍素素看的難為,快跑幾步,速速走出她視線的笆籬,不刺她目,不紋她的眼睛流紛飛的血滴,染血色桃花,漫天漫地的下。
那樣的桃花,粘答答,悲蹌蹌,粉紅迷離。如一碗雞血羹,透著嗜血的恐慌。
她不用滄悲,她本身便是滄悲,活生生的站在窗裡。六百年暗愛的石碑。
柳遇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