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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長,攻防範圍幾達數丈,張盈若欲用一尺摺扇取勝,不出險招近身相搏似不可能,所謂藝高人膽大,張盈瞅準時機,決定行險一試。
一動一靜之間,場上的局勢真可謂兇險到了極處,任何人的心都不由往下一沉,似乎看到了即將分出勝負的一刻!
全場靜若落針可聞,呼吸俱無,只有長槍破空之聲如風雷般隱隱傳來,氣勢之強,足可讓人窒息。
扶滄海的槍一出手,已是義無反顧,他相信自己的槍法,是以槍既出手,從不回頭,但是這一次,他顯然有些自信過頭了。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張盈竟會以靜制動,而且冷靜的就像一座不動的冰山,給人以壓迫之感。
等到槍鋒擠入張盈佈下的氣勁中時,他的心一下子揪得好緊好緊,緊得如緊繃的弓弦,已經達到了伸縮的極限。
他的長槍出手,從來例無虛發,他甚至感到了自己的槍鋒已經逼入了張盈的衣裳與肌膚,卻萬萬沒有想到,槍鋒盡處,竟是一片虛無。
足以奪命的一槍落空,這讓扶滄海不敢相信,卻又無法不相信,因為這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張盈就是張盈,她的目力驚人,是以將扶滄海長槍的軌跡掌握得十分清楚,同時也看到了惟一可以利用的一處空隙。當槍鋒擠入時,她以曼妙絕倫的步法微微一錯,讓槍鋒從自己的腋下穿過。
惟有如此,她才可以制約住長槍的威力,同時發揮出短扇的攻擊力。她的步法極快,手上更是不慢,短扇一合,柄點扶滄海的手腕要穴。
第三章 君詭臣詐(9)
扶滄海的長槍擊空,心中一凜,便感到一股沉重的力道透過虛空逼射而來,他已無法變招,甚至於無法再握長槍。無論是誰面對張盈的這驚人一擊,似乎都只有棄槍一途。
“呼……”扶滄海也不例外,惟有棄槍,不過他的反應極快,手上一沉一抬,竟是先棄後取,就在短扇擊來的剎那,讓過短扇,卻又重新接過槍身,雙手互旋,反向短扇急壓而去。
“嘩啦啦……”張盈沒有想到扶滄海還有如此一招,腳步一錯,已然退開,同時短扇一開,如孔雀展翅般劃下幾道氣勁,企圖緩阻長槍的跟進。
這依然是不勝不敗之局,兩人相隔一丈,再度相峙,但在雙方的心中,都不由得重新估量起自己的對手。
趙高看在眼中,心裡不免詫異。在他看來,張盈既然出馬,扶滄海的敗亡只是時間問題,根本不足為慮,但到了此刻,他卻為張盈擔起心來,甚至有了讓張盈罷手的衝動。
他一生未娶,孤獨一人數十年,行事之怪引起世人無數猜度,甚至是親如張盈者,也對他絲毫不能理解。但他卻知道,無論張盈是多麼地淫蕩,在他的心中,她還是那位純情的小師妹,還是他一生中惟一的至愛,他之所以不敢娶她,只因為他有難言的苦衷。
這似乎是一種變態的心理,卻是趙高心中的真實寫照。他相信張盈也是深愛著他的,只是因為得不到他的愛,才產生了一種報復的心理,成為人盡可夫的蕩婦。
這是一個愛情悲劇,一個可笑的悲劇,相愛的人兒不能結合一起,又何必當初相識相愛?看來人生的苦難的確是無法預料的。
但趙高並沒有讓張盈罷手,也不能讓她放棄這場決戰。在此時此刻,任何一種退縮都是不允許的,這既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就不允許有任何仁慈的表現存在。
靜,實在是靜,全場之內一片沉寂,但如風起雲湧般的壓力充斥著整個登高廳,大廳內每一寸空間彷彿都透散著死亡的氣息。
無論是胡亥、五音先生、趙高這等武學名家,還是紀空手、韓信這等江湖新人,都感心中十分沉重,似乎皆預測到了一種可怕的先兆。在他們的眼中,這種平靜並非是一種平和,而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徵兆。平靜過後,必將是驚天動地的爆發。
美人扇依舊輕搖,長槍卻彷彿懸凝空中,動與不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是殺人的兇器,不僅戾氣重重,而且氣機張揚,甚至於張盈的長袖無風自動,不斷鼓湧。
扶滄海的眼中有一絲詫異,似乎為張盈這無匹的勁氣而心驚,但他卻夷然不懼。對他來說,張盈也許是一個神話,一旦將這個神話打破,她也就不再是一個傳奇。
他靜立如孤崖之上的蒼松,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肅殺之氣,目光如炬,寒芒籠罩四方,使得它的本身就如同是懸凝空中的長槍,樸實無華,卻有著懾人心魄的鋒銳。
張盈感到扶滄海的目光終於迎向了自己的眼芒,心驚之下,已然懂得“香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