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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倒把趙嶽山晾到了一邊。
紀空手不慌不忙地道:“小人姓丁,名紀,師從神農先生已有數年時間了。”他以丁衡之姓為姓,以自己之姓為名,表示不忘丁衡提攜之意。
張盈嘴上唸叨了一遍,突然發問道:“你剛才炒的是一道什麼菜?”
“油爆花生。”紀空手道。
“怎麼壽宴之上會有這種菜?”張盈微一皺眉道。
“此菜雖然平常,亦是市井常見之物,但要將他做成一道上席菜餚,又豈是容易之事?油爆花生,講究的是色澤金黃,香酥可口,清脆生香,口感適中。小小的一道菜餚,卻有十九道工序,若非廚道中人,又怎知內中艱辛?”紀空手娓娓道來,絲毫不顯呆滯,說話舉止之中,隱現大廚風範,便是神農聽了,亦是連連點頭,暗自歎服紀空手的記憶力與悟性。
張盈依然不動聲色地道:“油爆花生會有十九道工序,何不說來聽聽?”她絲毫不覺厭煩,一一相詢。
這是她一慣的行事作風。她總認為,一個奸細,往往都注意到一些大的枝節,卻會忽略一些微不可察的細節,惟有從細節上入手,才能發現奸細的破綻。但若你從一些大事問起,這些問題幾經奸細琢磨,已是天衣無縫,更能自圓其說,你是很難從中找出破綻的。
紀空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第一道工序,在於選料。雖是一碟花生米,卻必須是產自關中沙地的紅皮花生,個大心圓,顆顆均勻,這樣方能入菜;第二道工序,將選料出來的花生在深寒井水中浸泡一個時辰,然後濾水備用;第三道工序,則是選油……”他一一說來,談到油溫、控火、下鍋時機等等事宜,一氣呵成,宛如行雲流水。說到最後時,他才頓了頓,道:“翻炒時需用滾雲勺,這樣才能讓花生受熱均勻,炒至第三十七勺時,起鍋離火,濾油裝盤,不可有一點停頓時間,否則花生必然焦黑。但若提前起鍋,花生便帶一絲生味,算不上是炒貨上品。”
張盈微微點頭,似乎非常滿意紀空手的回答,神農見狀,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但是張盈正要轉身之際,陡然眼芒生寒,厲聲問道:“你剛才一口氣說了三百六十九個字,卻氣息悠長,不見呆滯,可見內功不弱,以你這樣的身手居然安心來做廚子,若無不良居心,又作何解釋?”
此話一出,趙嶽山與神農俱都失色,張盈身後的一幫隨從更是拔刀逼上,形勢危急,刻不容緩,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張軍師能看出小人的身手,眼力果然高明。不過神農門下,要想找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實在太難,不信請問神農先生。”紀空手鎮定自若,不慌不忙地答道。
神農先生趕忙道:“這是我家傳的內功心法,凡我門下,入門必修,只是為了發揚廚藝,絕無與人爭勝之心。”
張盈奇道:“內功心法難道還與廚藝有關?”
神農先生道:“廚藝一道,講究繁多,若無內力,單是掌鍋顛勺便極難掌握,又怎能談得上廚藝高明呢?此事還請張軍師與趙總管明鑑!”
張盈不再說話,所謂隔行如隔山,她對此道一無所知,也就不好亂加妄斷,而且她對紀空手確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便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放過了他。
等到張盈與趙嶽山離開膳房,紀空手這才緩鬆了一口大氣,叫了聲:“好險!”發現自己的內衣俱已溼透。
“紀少這招‘意形留神’真乃達到易容的最高境界,如此險中求勝,今夜盜取登龍圖,我們必定成功!”神農笑了笑,拍了拍紀空手的肩頭道。
“那我們可得好生計劃一下才是,今夜的相府,無異於龍潭虎穴,只要我們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全軍覆滅!”紀空手目光一閃,顯然意識到了任務的艱鉅。
“你不必擔心,今夜的行動我已經計劃好了,趙嶽山剛才通知了我,今夜凡是上到登高廳的每一道菜餚,必須要試菜之後方可上席,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摸清廳中的形勢,再伺機下手。只要刺殺得了趙高,登龍圖便不難到手。”神農看了看四周的動靜,悄然說道。他的臉上沉穩無比,似乎對事態的發展已經胸有成竹。
紀空手臉上不見動靜,心中卻暗吃一驚,與神農敷衍幾句,見到守衛前來,各自散開。
時間在等待中一點一點地過去,隨著夕陽西下,漸漸消失,暗沉的夜色終於降臨。今夜雖無星月,但在相府內已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處處笙歌響起,車水馬龍,熱鬧一片,以一場壽宴為名的大決戰終於徐徐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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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