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傳奇

第14部分 (第3/4頁)

紅綃抹抹眼淚，小聲說著：“我已經沒有家人了。”牡丹看著，原本機靈的嬌俏女子，如今好似失心一般。

“爹爹死了，孃親也死了，師兄也死了，全家上上下下一百一十八口人都死了。只有我，只有我還活著，為什麼我沒死……”越說越是難過，紅綃又留下淚來，這一回，牡丹走到床邊，陪她一起座下，雙手緊緊握著她冰涼的手。

“我恨死他了，他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說著，紅綃伏在牡丹的肩頭大聲哭了起來，“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他……是誰？”牡丹若有所思的問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因為對時微寒的一無所知，讓紅綃更加恨他，恨他奪走了自己的初吻，恨他讓自己困惑，恨他逼著自己屈服。而他，對她，從來只不過是個陌生人，一個才見過三面的陌生人。她的心，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紅綃髮髻上的牡丹花隨著髮絲掉落，落在牡丹的手心裡。看著這朵品種名貴的牡丹花，心裡大概知曉，定是有男子負心於她。

清晨，微薄的陽光，似有似無。

牡丹還帶著一身的睏乏，睡眼惺忪間，彷彿察覺到，紅綃已經離開了。出於某種不好的預感，她起身下樓來找西風商量。

道明原委，西風面無表情的看著客棧狹小的柴房，說：“這樣，你留在客棧等她，我出去找找，估計她自己一個人，也不會走的太遠。”心裡卻想，莫不是他一直疏忽了她，又想起往生橋畔，那個絕色孤立的女子，舞的何等淒涼。

牡丹看著他出去的背影，心裡也不曉得胡思亂想些什麼，卻在人群中，見到一位與自己模樣極像的女子。忽然想起西風曾經說起的話，手心一下涼了，他會在人群中遇見她嗎？

西風衝到街上，挨家挨戶的打聽著，終是沒有頭緒，彷彿紅綃已經出城遠去了。心中翻來覆去的都是不好的念頭，希望一件都不會發生。

街道上的人忽然多了起來，西風已經找了兩個時辰，仍是沒有進展。正在沮喪之際，忽然看見人群中一道素雅的影子。

那容貌，那眉眼，那白皙的肌膚，那一雙讓他夜夜魂牽夢縈的眸子，那略顯豐盈的身姿，讓西風怔怔的站在那裡，以為是在夢中。可，那真的是他的玉兒，原來玉兒還活著，她一直都活著。西風覺得眼淚就要出來了，心中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壓得他快要喘不動氣。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才恍然大悟的追上去，大聲喊著：“白玉！玉兒！白玉——”

前方的人群裡，那女子問身旁的女子，道：“師姐，我怎麼聽到有人喊我？”

紫煙笑笑說：“這裡哪會有認識你我的？怕是你聽錯了吧。”

那女子說：“哦。”二人走遠，再不見蹤跡。

西風還在人群后，拼命的喊著，一次又一次拉起路上穿白衣的女子，卻都不是那張讓自己刻骨銘心的臉。在無數次失望後，他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可是卻又如此真實。心中許久不曾疼痛的地方，再一次被深深的刺傷，老天究竟要作弄他到何時。一滴眼淚，留在那顆支離破碎的心上，生生的疼，疼到就要停止呼吸。

一路上，西風又恍恍惚惚的尋了許久，終究是沒有見到紅綃的影子，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牡丹一直擔心的在門口站著，看見西風一臉落寞的回來，心知定然一點訊息都沒有。

“小二，拿酒來，要最烈的酒……”放下劍，西風眼神空洞的座下，牡丹也跟著座下來。隨後小二拿來兩壇十八年的女兒紅，不等放好，西風就一把奪過來，舉起酒罈大口大口的灌著自己。牡丹看著心裡難過，一直勸，可是勸有什麼用呢？

一罈又一罈，一口有一口，這已經是第九壇了，小二上來勸解道：“客官，身子骨要緊，咱酒可不能這麼喝的。”

西風只當沒有聽見，滿眼竟是那道素白的身影，看的兩眼朦朧，心裡繁亂。玉兒，我這般的疼，你可能知道？你可知道……他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牡丹見狀，攙著一路跌跌撞撞的扶他回自己的房間去，怕那柴房夜裡更深露重，染上風寒。

剛剛靠近床邊，西風俊美的容顏被月光照見，臉上還有醉酒的紅暈，看的牡丹心中一陣震盪。

正準備鬆開手，西風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睜開眼看著牡丹，柔聲細語道：“玉兒……”

只一句，牡丹已經天崩地裂，忍了許久的淚水，奪眶而出，打溼了他的衣襟。而他，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髮絲，說：“玉兒，不怕，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