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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要飯的叫化子。車裡沒開燈,但林紅知道那個警察一定還在,因為他隱約看到車裡有個小紅點,那是菸頭。
林紅有點同情那個警察,辛苦點倒沒什麼,他想從她身上得到線索,那註定會是件徒勞的事。
十點鐘那會兒,林紅就洗漱完了。她在沖澡的時候,又想到了那穿雨衣的男人。現在穿雨衣的男人在她心裡有兩個形象,一個是在樓下握著一根棍子,棍子頂端懸掛著一具死嬰標本。另一個形象是脫去雨衣後很英俊的一個男人,但林紅只能感覺到他的英俊,卻看不清他的模樣。
溫水淋在林紅的身上,柔柔得像一隻手的撫摸。
林紅心裡又有些氤氳的感覺緩緩升起來了,她低低嘆息一聲,抬起頭,讓那些水可以淋到面上。夢裡那種體驗現在成了她心底不可觸碰的角落,一想起,便會忍不住生出些渴望,而那與她的意志完全相悖。所以,她只能逼迫自己忘記那夢裡的纏綿,忘記那男人手的遊移和那股根植於她體內的力量。
後來,她輕輕摩挲著柔軟的小腹,覺得有些東西在腦海裡呼之欲出了。
曾經有段時間,她知道自己遺忘了一些什麼,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曾使勁地想,想得腦袋裡像塞進了鉛球,卻還是想不出來。現在,她想到了那是一個人,跟她有著密切關係的一個人。
這些年林紅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小腹還很平坦,手摸在上面細膩柔軟。林紅低頭盯著小腹看,想現在裡面正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發育成長,最初的恐懼已經淡了許多。她想也許她該把孩子生下來,這樣,在將來的日子裡,她就不用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生活了。
也許孩子的名字該叫林林。
——林林。
林紅悚然一驚,已經知道自己遺忘了什麼。
兩年前曾經有一個夜晚,她在宿舍裡獨自面對一個剛出生的女嬰。女嬰的父母是鳳凰鎮附近鄉下的農民,他們在下午丟下女嬰偷偷跑了。女嬰的母親三天前注射了“利凡諾液”,她的生命本該在母親子宮裡時便終止。但奇蹟降臨在女嬰身上,她在穿越生死之門時成為死神的漏網之魚。但那個夜晚,女嬰的面板已經泛青,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越來越冷,但她的啼哭卻愈發響亮。林紅知道,她是把所有力量與生命都用在了啼哭之上。啼哭是她向這冷酷的世界證明自己存在的惟一方式。
下半夜,女嬰的哭聲愈發響亮,那哭聲像夜裡的一枝煙火,直衝到黑暗的蒼穹上。林紅不住拍打著嬰兒小小的身子,嘴裡不知不覺哼著一首記憶深處的兒歌,心裡被一些憂傷的情緒充滿。女嬰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暗,適才還在扭動的小胳膊小腿已經變得一動不動,但只有她的哭聲,仍然頑強地刺穿黑夜,發出一些讓林紅感動的力量。
林紅不記得自己那時是否哭聞,卻記得自己在女嬰哭聲漸滅時便使勁掐她的人中,讓她的哭聲能再度響起。她知道,沒有了哭聲,死神便帶走了她。她把女嬰抱得很緊,嘴裡喃喃唸叨著“我會延續你的生命,我會帶你重新來到這世界上……”女嬰在黎明將至時終於死去,她的哭聲像是生命的休止符,在一些細若遊絲的嗚咽聲最終消散後,終於從這世界上消失。守候了女嬰一夜的林紅沒有感到絲毫疲倦,她站在門口盯著遠方那片氣勢磅礴泛著青白的雲層,一些久違的激情讓她在那個清晨,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麼。
林林後來被林紅埋在了鳳凰山的南坡。林林便是林紅替那女嬰起的名字。她站在林林那小小的墳盈前,用生命來發誓,一定要帶林林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傍晚的薄暮在山林間繚繞,青白的曙光透過一蓬鬆針的罅隙折射到林紅臉上,林紅的臉便斑斑駁駁的,有種扭曲和破碎的感覺。
兩年之後,林紅奇怪自己怎麼會把林林給忘記了。她溼淋淋的身子在淋浴下面已經站了很久,關於林林的回憶讓她忍不住激動起來。
她知道她的腹中一定是個女孩,那是林林來找她了,她已經迫不及待要來到這個世界了。那麼,莫非噴桂花香水的女人和穿雨衣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身邊,都是林林在冥冥中的安排?
如果是這樣,她還有什麼好恐懼的呢?
林紅上床之前又到視窗往下看了看,那個叫秦歌的警察不知睡著了沒有,車裡一片黑暗。這時,林紅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如果警察發現了穿雨衣的男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穿雨衣的男人曾經讓她異常恐懼,現在,她為什麼會擔心起他的安危來?是不是她心裡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他就是腹中胎兒的父親?
在孩子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