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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理說,“有艘漁船卡在橋洞進退不得,堵住了那段水路,後來強行拉縴將船拉出來,只是桅杆折斷,砸在後面緊挨的鹽船上,將船身砸裂了,一多半的鹽都化進了河水。所以,鹽司抓了相干的所有人。”
“抓人無非是賠銀子,為何關入大獄遲遲不放人?”
“雖然是官家的船,那鹽卻是私鹽。已經知道真相的人,如何能放出來。”
“官船運私鹽?”秦朗坤拍案而起,臉色漲紅,“這些貪官汙吏!”
“朝中官員分為三派,分別以長慶王、藺丞相、國丈為首。結黨營私,不足為奇。”
秦朗坤緊緊蹙眉,忿忿不平道:“王爺既然洞悉一切,為何不稟明聖上?”
“本王,樂在逍遙。”華容添繼續喝茶,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
羅淨默然起身,一襲月白僧袍襯得身姿頎長。尖削的手指在古箏上撥了幾下,溫溫道:“秦施主,悲天憫人,不如靜心聽一曲《月兒高》。”
出家人,怎麼回說出這樣世俗的話來?秦朗坤悲天憫人有何不對?我心有不滿擱下茶杯,側身而坐。
羅淨撩起袍尾,在古箏前坐下,背對著我們。
手臂緩動,身形輕搖,曲音密密錚錚淌出一行,接著一行,滑音婉轉、琶音浪蕩,高音纖纖飄躍,低音深幽沉謐。他的頸還是那樣優雅,像一隻白鷺,手下樂律由慢漸快,宛若一輪皓月之上,瓊樓玉宇之中,嫦娥旖旎而舞。天河炯炯,亦不過是美人手中一條絲絹罷了。
青天白日,生生被他變成了柔靜月夜,我才曉得這位高僧有多高。一曲終了,心曠神怡。我真的要仰慕他了,甚至白娘子也不曾給我這樣的感覺。
華容添撫掌讚道:“出神入化!大師真令我大開眼界了!”
秦朗坤眉頭舒展,默默飲茶。
羅淨一路送我們出了寺,華容添的侍從將馬車牽來了,恰好可以送我們回宮去。
“喂!姑娘,你的白娘子!”我應聲扭頭張望,路邊林蔭下,老者正挑著擔子,一手舉著那泥人。我興沖沖跑去接下,雖然和白娘子差了許多,但他也沒見過,不怪他。
華容添好奇問:“這是什麼菩薩?”
我樂顛顛拿著小泥人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告訴你!”轉身見羅淨一臉鄙夷之色睨著我,我撫掌大笑,“有了有了!老人家,你再替我捏個泥人,就捏這位大師!”
羅淨臉色一沉,目光清冷。
老者放下擔子,探著頭打量羅淨:“老朽每日在相國寺前捏泥菩薩,對羅淨大師熟得很,不難捏,姑娘稍等片刻。”
礙於旁邊有人,羅淨沒說什麼,倒是華容添饒有興致問:“于歸,你要大師的像做什麼?”
“哎呀,就像供菩薩一樣供著啊!”我比手劃腳說得眉飛色舞,“我們都見識過了,大師是世上罕見的高僧,將來必定有更高的修為!我現在就把大師供著,每日給他燒三炷香,以大師的修為和胸懷,一定會盡心盡力保佑我的!”眨眼又跳到羅淨跟前,嬉皮笑臉問他:“是不是呀?大師?”
羅淨細長的眼中閃耀著怒意,卻平靜道:“貧僧不敢當。”
捏泥人的老人家也跟著湊熱鬧:“姑娘說得真好!都說羅淨大師是相國寺鎮寺之寶,京城裡那些大戶人家為了請大師做法事還要煞費苦心呢!姑娘你真是頗具慧眼,知道捏個大師供著,回頭老朽自己也捏一個,求大師保佑我孩兒早日娶媳婦!”
一直沉默的秦朗坤也開口了:“老人家,也替我捏一個,保佑家母身體安康。”
華容添笑呵呵開啟摺扇,“那我也要一個。”
羅淨眉頭一收,斜斜睨著我,目露厭棄。我朝他吐吐舌頭:“誰讓大師你是高僧呢!高僧,就要做高僧該做的事!”
羅淨不予理會,自顧自轉身回寺,拋下冷冷一句:“各位請便。”
我握住溼嗒嗒的泥人,看著月白的身影穿過一道一道寺門,漸漸隱匿,原本戲弄他的快慰不知怎麼變得惆悵了。為何與他相處越久,越覺得似曾相識,但我是隻妖,連前世都沒有,又何來的“似曾”?
第八章 64、鎖寒窗…1
弦月如銀鉤綴在樹梢,酷暑殘退,鳴蟲無歇。
太醫院按時送藥來了,我小心翼翼端出來,擱在案上,從櫥裡將一包酸梅取出來,與藥碗一併放進托盤呈給沈雲珞。為繡花,她簡直走火入魔了,不眠不休。
“娘娘,喝藥了。”
她輕應了聲,手下未停,直到那一條線都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