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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沿著柱廊向建築深處走去。她拿出羅蘭手槍的槍膛,重新上好子彈。
屋簷下,雨聲變得模糊陰沉,甚至刺耳的雷電霹靂也被減弱。支撐整個建築的柱子半徑至少十英尺,頂端被陰影遮住,傳來鴿子咕咕的叫聲。
從陰影處垂蕩下來一根粗鉻銀鏈,上面吊著一塊指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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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中央電子歡迎您 │
│ 來到剌德搖籃 │
│ ←東南方(布萊因) │
│ 西北方(帕特里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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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知道那列掉進河裡的火車叫什麼了,”埃蒂說。“帕特里夏。可是他們的顏色錯了,粉紅色應該是女孩兒,藍色是男孩兒,不應該反過來。”
“也許他們倆都是藍色。”
“不。布萊因是粉紅色的。”
“你怎麼會知道?”
埃蒂一臉困惑。“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就是知道。”
他們沿著指向布萊因的箭頭向它停靠的站臺走去,隨後來到一處寬敞的等候大廳。埃蒂並不像蘇珊娜一樣能夠清楚地看見過去片斷的回閃,但是他豐富的想像力仍然將這個石柱撐起的大廳填滿了匆匆旅客;他彷彿聽見旅客摩肩接踵、低聲說話,看見歡迎回家或送別的擁抱。而與此同時,擴音喇叭廣播著一打不同的目的地。
開往西北領地的帕特里夏現在已經開始檢票上車……
旅客基靈頓先生,旅客基靈頓先生,聽到廣播後請到樓下的資訊臺來。
布萊因馬上進站,停靠二號站臺,旅客將很快下車……
可是現在只剩下咕咕叫的鴿子。
埃蒂打了個寒戰。
“你看那些面孔,”蘇珊娜喃喃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心驚肉跳,但我絕對有這種感覺。”她邊說邊指向右邊的高牆,上面有一排彷彿從大理石中凸起的男人頭像,從陰影中窺視著他們——一臉以殺人為樂的劊子手的表情。有一些頭像已經脫落,變成一堆碎片堆在他的同伴身下七、八十英尺的牆角,剩下的頭像上溝壑縱橫,蛛網糾結,還濺著許多鴿糞。
“這兒原來肯定是高階法院,”埃蒂焦灼的目光掃過那些瘦薄嘴唇和碎裂空洞的眼眶。“只有法官才能同時看上去既聰明又惱怒——你面前的男人可是有親身經歷的。他們中沒一個人表現出絲毫救人於危難之中的意願。”
“‘一堆破爛的偶像,承受著太陽的鞭打,枯死的樹沒有遮蔭。’①『注:該句詩出自美國現代主義詩人T。S。艾略特的長詩《荒原》。』”蘇珊娜喃喃自語。這句話讓埃蒂感覺無數的雞皮疙瘩在他手臂、胸膛和腿上跳起華爾茲。
“這是什麼,蘇希?”
“一首詩,這個詩人肯定在夢裡來過剌德,”她回答。“得了,埃蒂,別理這些人。”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他邊感嘆邊開始推她離開。
他們朦朦朧朧地看見前方有一個格狀柵欄,看上去就像城堡的防禦工事……在柵欄那一頭,他們第一次驚鴻一瞥地看見了單軌火車布萊因,果然如同埃蒂所說,一身粉紅,精緻的顏色與大理石柱紋理相配。布萊因停泊在站臺側軌上,平滑得像子彈一樣的流線型車身看起來更像是血肉而非金屬。它的表面只有一處破裂——在裝有巨大的刮雨片的三角形車窗旁邊。埃蒂知道在布萊因鼻子的另一邊會有另一扇三角形車窗,上面同樣裝有巨大的刮雨片,這樣布萊因的正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張臉,與小火車查理一模一樣。刮雨片則像羞澀地垂下的眼瞼。
從搖籃東南方的縫隙透過的白光在布萊因的車身上投射出一塊扭曲的長方形。在埃蒂眼中,車身看上去就像一頭粉紅巨鯨躍出水面——一頭全然安靜的巨鯨。
“哇!”他低聲驚歎。“我們找到了。”
“是的,單軌火車布萊因。”
“它是不是死了,你說呢?看上去是死的。”
“沒死。也許只是在睡覺,但肯定離死還遠著呢。”
“你敢肯定?”
“你不是肯定它是粉紅色的嗎?”這個問題埃蒂並不需要作答,他也沒有。她抬頭望著埃蒂,臉上寫滿緊張與極度的恐懼。“它正在睡覺。你知道嗎?我不敢把它喚醒。”
“那麼我們就等其他人到了再說。”
她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