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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更不行,大驪王朝那幾個自以為行的,以及自以為不行的,其實都不行。
所以陳平安上次去大驪京城,除了解決本命瓷碎片一事,就是想要親眼看看,崔師兄有無安排下任國師的候補人選,比如趙繇。
一頓酒和晚飯,主動收拾碗筷的,是皇后餘勉和覺得自己必須在年輕隱官這邊做做樣子的餘瑜。
下了飯桌,之後陳平安就邀請皇帝和執掌一州軍政的兩位地方重臣,當然還有趙繇這個師侄,一起去自己書房坐坐,喝茶閒聊。
一聊才知道刺史裴通的祖父和父親,原來都出自齊靜春擔任山長的京城舊山崖書院,當然如今已經改為官府主辦的春山書院了。
見那同僚裴刺史與年輕隱官談笑風生,褚良便有點乾著急,思來想去,確實沒啥好跟陳平安套近乎的東西。
餘勉站在側屋門口那邊,彎曲手指,輕輕敲門。
坐在床沿那邊的陳平安轉過頭,笑著喊道:“餘瑜,搬條長凳進來。”
陳平安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膝,言語之際,已經雙腳落地。
屋內總計才兩條四出頭官帽座椅,陳平
安和皇帝陛下就乾脆讓給了裴通和褚良,他們兩個則坐在床沿。
褚良想要給皇后娘娘和餘瑜她們讓出座椅,卻被裴通用眼神阻止,瞎講究,讓誰坐你屁股捂熱的椅子?成何體統!
餘瑜把八仙桌旁的一條長凳搬進屋內,跟皇后娘娘肩並肩而坐。
猜出心思的宋和搖搖頭,示意餘勉那件事可以暫緩。
皇后娘娘卻難得如此堅持己見,眼神堅定,宋和輕輕嘆息一聲,只好點點頭。
餘勉說道:“有件事,得跟陳先生道個歉,再請先生幫忙。”
陳平安笑道:“但說無妨。”
餘勉從袖中摸出那隻由一顆顆靈犀珠串成的手釧,餘瑜趕忙撈到手中,起身遞給隱官大人。
陳平安接過手釧,說道:“其中幾顆,確實被小陌以劍術設定了禁制,回頭我就讓他撤掉禁制,再讓魏山君幫著物歸還主。”
餘勉鬆了口氣,與陳先生道了一聲謝。
宋和更是如釋重負。
那筆糊塗賬,陳先生所謂的陳年舊賬,就算一筆揭過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很多事情,真就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了,哪怕他是九五之尊,大驪王朝的一國之君,可畢竟還是太后南簪的兒子。
既然陳平安提及了魏檗,宋和就順勢聊起了五嶽封正一事。
陳平安沒有多說細節,反而是餘瑜笑哈哈打趣一句,只需看一次魏山君的真容,就會明白為何山上的男人都喜歡看鏡花水月了。
裴通只當沒聽懂那位餘氏少女的戲謔,畢竟皇后娘娘就在屋內。褚良沒那麼多彎彎腸子,當場咧嘴笑,眼角餘光發現裴刺史端坐那兒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就有點犯怵,生怕自己“御前失儀”,只是等到這位鄆州將軍趕緊視線偏移幾分,見那年輕隱官,還有咱們皇帝陛下都在樂呵,褚良便大大方方傻樂呵起來,都是大老爺們,刺史大人你擱這兒裝啥正人君子呢。刀筆吏,別管腦袋上邊的官帽子有多大,反正就是不如他們這些馬背上真正用刀的來得爽利。
趙樹下跟寧吉在灶房那邊忙活刷碗洗筷子。
少年壓低嗓音,小心翼翼問道:“趙師兄,哪些人?”
趙樹下淡然笑道:“你沒猜錯,就是皇帝陛下跟皇后娘娘。至於他們身邊那兩位當官的,大概是鄆州這邊的裴刺史和褚將軍。”
少年笑道:“趙師兄,先生這算不算書上說的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趙樹下啞然失笑。
寧吉立即改口道:“不
對,先生既是人在深山有遠親,更是‘我心素已閒,清川澹如此。’”
趙樹下忍不住調侃道:“寧吉啊,很會現學現用,小師兄肯定覺得你是一塊可造之材,估計他以後免不了要教你幾手落魄山絕學。”
寧吉伸出手掌,手心都是汗水。
趙樹下笑道:“都見過了陸掌教,你不用這麼緊張的。”
寧吉稍稍琢磨,覺得趙樹下的這個說法,確實有道理。
寧吉好奇問道:“崔師兄明明是先生的第一個學生,為什麼喊他小師兄,喊裴師姐為大師姐?”
趙樹下搖頭說道:“不太清楚,小師兄好像剛認識師父那會兒,他就不樂意當什麼大師兄,堅持讓裴師姐喊他小師兄,他就喊裴師姐大師姐,各算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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