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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回去取清涼消腫的藥來,又命其他的下人送上冷水毛巾。
十四阿哥卻一把拉住了錫若問道:“疼不疼?”
錫若一邊接過八阿哥遞來的涼毛巾敷在臉上,一邊卻笑道:“還好。打出來二兩豬頭肉,正好下酒。”
十四阿哥瞪了他一眼,憋了會又忍不住問道:“好好地他為什麼打你?說出來,要真是他沒理,爺替你出氣!”
錫若摸著臉呆了半晌,搖頭道:“這原本就是我欠他們的。打了也就打了。”
十四阿哥挑挑眉頭,八阿哥卻似乎立刻明白了錫若話裡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之後,目注著屋子裡的那幅山水畫說道:“在這位置上也的確難為了你。”說著又轉回頭來看著錫若說道:“你只管順著自己的心意而為吧。想多了反倒容易把自己繞進去。”
錫若回視著八阿哥那平靜溫暖的目光,暗想道這老大果然不是白認的,便真心實意地說道:“多謝老大的開導。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錫若只能盡力而為。”
“好一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八阿哥目中一亮,隨即那光芒又迅速地暗淡了下去。
十四阿哥在一旁瞧瞧這個,瞅瞅那個,忽然“咣”地一砸桌子,朝身後的小太監喝道:“爺餓了,去找好吃的來!就在這兒吃!”
錫若愣了愣,隨即看著十四阿哥笑了起來,又朝八阿哥問道:“我方才碰見九爺、十爺,聽他們說老大去招待蒙古人了,怎麼會跟十四爺一道上這兒來了?”
八阿哥淡然一笑道:“太子爺和四爺後來也去了。我見沒有我什麼事了,就和十四弟一道辭了出來。”
錫若聽見“四爺”兩個字,情不自禁地又抬起手摸了摸額頭上的那個大包,暗想道自己可真是流年不利,禍不單行。十四阿哥留意到他的動作,隨著他的手看過去,臉色卻又變得難看了起來,問道:“這也是揆敘打的?”
“不是不是。”錫若連忙擺手道,心想雖說自己老挨揆敘的揍,可也不能讓他背這麼大一黑鍋。
十四阿哥一怔,問道:“那又是誰打的?”
錫若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說道:“是自己不小心在門上碰的。”
十四阿哥狐疑地看了錫若兩眼,可也瞧不出什麼端倪來,只好憤憤道:“不識好歹!”
錫若卻嘻嘻笑道:“不敢忘記十四爺今天的大恩大德。”
十四阿哥瞟了錫若一眼,忽地伸出手來在他被打腫了的臉上狠狠一戳,差點沒疼得錫若當場跳起來。錫若見十四阿哥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連忙拽過八阿哥擋在身前,非常沒骨氣地叫道:“老大救命啊!”
八阿哥回過身來看了錫若一眼,眼神裡卻充滿了笑意。錫若微微一愣,猛地省起自己以前被小白粉“欺壓”的時候,也經常這樣向八阿哥討救兵。是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見面時就總是客氣多於親近的了?他不覺又呆住了。
這時何柱兒已經拿了消腫藥過來。八阿哥親自接了過來,用一隻小銀匙舀了一勺,在錫若臉上輕輕地塗抹。錫若只覺得臉上一陣清涼的撫慰,疼痛頓時消去了不少,可是心裡的酸澀卻並非因此而減少幾分,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弄疼你了?”八阿哥立刻問道。
錫若搖搖頭。十四阿哥覷了他一會,突然嗤道:“被巴音捏斷踝骨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這會兒反倒在八哥面前作起怪來了。”
錫若愣了一下,正要反唇相譏,卻聽見八阿哥輕笑了一聲說道:“希望你從今往後便應了一句話。”
“什麼?”錫若和十四阿哥都下意識地問道。
“否極泰來。”八阿哥淡淡說道。
光陰
四十六年丁亥春正月丁卯,康熙帝詔告天下:“南巡閱河,往返舟楫,不御室廬。所過勿得供億。”然而康熙的行轅每到一地,底下官員為了逢迎聖意粉飾太平,所費銀兩難以確計,以接駕為名義而進行的工程建設更是隨處可見,難以勝數。
二月癸卯,康熙閱溜淮套,由清口登陸,如曹家廟,見地勢毗連山嶺,不可疏鑿,而河道所經,直民廬舍墳墓,悉當毀壞,召來去年剛剛稱讚過的張鵬翮等人訓斥了一番,隨即罷免了他的官職。
整個三、四月間,康熙都在蘇杭一帶流連,直到五月方才還京。錫若陪著老康一路南巡北上,雖無大功,倒也沒犯下什麼大錯,反倒有了幾件不大不小的功勞,還真應了八阿哥那句吉言――否極泰來。
功勞之一,是陪著皇帝“微服私巡”了幾把。說是“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