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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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感到羞憤,很快他們就顧不上這些了。臭,熱,餓,還有一直盤繞在心頭的巨大恐懼,將這些人質們脆弱的心壓成了齏粉。
人們一個接一個地病倒。到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個倒下的人被拖出去了——他們不會天真的認為河盜把他們拖出去是為了給他們治病。一定是扔到江裡去了吧,有的人……其實還沒斷氣。
陸寒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給自己提提神。他的身體,現在在這些人裡頭算是好的,這全都歸功於離家時芳菲給他送的那一袋藥丸。大部分的藥丸他放在包袱裡已經被搶走了,但當時芳菲託人轉告他,要貼身帶著一包清心丸,預防臨時中暑暈船。
這包清心丸他裝在貼身內袋裡,沒有被河盜搜走……
陸寒每天偷偷嚼一顆清心丸。倒不是他自私不欲與人分享,但他深知人心難測。他把藥分給別人,不一定能換來人家的感激,反而會引起別人的窺測,認為他身上還藏有許多好東西——其結果可能是他渾身上下的東西都被急瘋了的眾人哄搶一空。
就在前些天,一個客商拿出他貼身藏的牛肉脯吃了幾口,結果被他身邊的人發現了,兩人為了搶一口食物廝打起來。那種野獸奪食般的情形,讓陸寒不寒而慄。
已經八天了。他們無法從天色分辨日子的流逝,但是從每天一頓飯來數日子還是容易的。
童良弼忽然悄聲說:“還有五天就到院試。”
院試。
這個詞像一顆石子投入江心激起絲絲漣漪,周圍學子們的呼吸變得重了一些,但隨即又平靜如常了。
誰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要是命都沒了,院試不院試,功名不功名的,還有什麼意義呢?
“卡啦”,艙房的門突然又被開啟了。
奇怪,每天除了送飯,河盜們是不會來理會他們的。這……每個人的心都緊緊揪了起來,誰也不會猜想河盜是要大發慈悲來放他們出去。
“這是誰的包袱?”
一個粗戛的聲音在艙門前響起。
人們眯著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紛紛朝艙門望去。一個方臉大漢手裡提著一個藍布包袱。在燭光的映照下,陸寒一眼就認出了是自己的行李。
他忽然間覺得呼吸困難。
河盜為什麼要質問這個包袱?他裡頭根本沒有裝什麼東西,除了一些碎銀子和一張較大面值的銀票之外,就是些衣服鞋襪,還有芳菲給的那包藥丸。
“都是死人吶你們?誰的,趕緊出來認了”那大漢極不耐煩地踹了艙門一腳,聲如暴雷般吼叫著:“到底是哪個的包袱,給爺爺我滾出來”
“是我。”
陸寒緩緩站起身來。
他的一雙眼睛在昏暗的艙房裡依然十分明亮。他可以選擇繼續不出聲,可是誰也不知道河盜們問起這包袱來是何用意。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已經到了這樣的關頭,他也沒必要帶累別人,就直接承認了吧
“哼”
那大漢也不廢話,叫了一聲:“出來”
陸寒慢慢地從人堆裡走出去。他看到眾人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在看著自己,事實上他自己也覺得大限將至了。
“小陸”
童良弼忽然喊了他一身,呼地也站了起來。
陸寒沒有停留,他不想再拖累多一個人。那大漢看他出了艙房,伸手一抓他的膀子就把他揪到身前來,把那包袱又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你的包袱吧?”
“是。”
陸寒不逃不避,直視著大漢的眼睛應了一句。
那大漢似乎想不到這小書生居然沒有被他嚇得兩腿發抖,心裡倒佩服他有點膽色。他放開了手,低喝了一聲:“隨我來”另外站在艙房前的一個河盜已經把那艙房給關上了。
陸寒挺了挺背脊,隨著那大漢一直從底層艙房上了甲板。
是晚上……
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陸寒竟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他在心中自我解嘲:“就算馬上要被害,起碼還能吸了兩**氣,也不見得比在那艙房裡病死差。”
那大漢把他帶到賊船上二樓的一間寬闊房間裡。陸寒跟在大漢身後進了房間,這裡空間雖大,擺設卻也簡單,不過是一桌一床。
他看到一條更加高壯的黑臉虯髯漢子,袒露胸脯大馬金刀地跨坐在床沿上,一雙牛鈴般的大眼正在朝他上下打量著。
屋裡有淡淡的血腥味。陸寒看到那虯髯大漢手臂上纏繞著的紗布露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