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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茹雖不夠聰明,不夠漂亮,但她是故建成侯呂釋之的女兒。

自己出生呂氏,嫡親的哥哥只有兩個,為周呂侯呂澤與建成侯呂釋之,漢朝立國之後,都已經過了壯年,子息都不算盛。子孫兩輩之中,妙齡未嫁的女子,只有呂茹一個。

別的女子再好,生出來的皇子,母家都不姓呂。保不得呂家下一世的榮華富貴。至於那些所謂的呂家族人?

呂后鳳眸微挑,冷哼一聲。

秦漢之際,一個家中通常只有嫡親的父母兄弟姐妹,一俟兄弟年紀大了,父親便會分家。自己老父當年從單父到了沛縣,其中本就有瓜葛。說是同族之人,但其實遠遠不是那麼親近。族女雖然同姓一個呂字,若只是許婚給一般權貴,自然會緊緊攀附皇帝舅家,

但,

若是給了她們一步登天的資格,侍奉皇帝,甚至於將來的某日產下皇子。日後,這個呂皇子僥天之倖登上了帝位,母子二人心中會記得的又是誰?是嫡親血脈的外祖舅舅,還是曾經捧他們上位的族兄族舅?

若是到了那樣的地步,還不若容忍張嫣呢。至少張嫣記得情分,是嫡親呂家的。

水滴打在灰土岩石上的聲音,滴答一聲,隔了很久才落下來,彷彿懸在心頭的重物。

左足上尚有著脈脈的疼痛之感,是當日從複道之上摔下來,跌傷足踝所制,沒有得到很好的包紮,過了這麼多天還泛著絲絲痛感。

面前放著一小盞清水。張嫣取過飲了,覺得涼意浸透五臟六肺。手足之上的鎖鏈哐噹噹的作響,她坐直了身體,再一次打量著處身的這座石室。

它看起來不是很大,不過三四丈見方,光線暗淡,聽不見外界一絲聲響,想來是位於地下,只殿中一枚小小的蜜蠟燃燒著,照出一塊微弱的暈黃光澤。張嫣伏臥在室中一隅的木榻上,在不明白目前處境的時候,只有待在黑暗中,才能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

“叮咚”一聲,頭頂傳來門開啟的聲音。不一會兒,便聞得來人踢踢踏踏下得臺階的聲響,十四五歲的青衣少女頭上梳雙螺髻,提著一個食盒進來,放在她的面前,一雙撲閃閃的大眼睛瞧著張嫣,十分好奇。

張嫣抬頭,朝她微微一笑。

這位日日給她送食水的女婢,是一個聾啞之人。

——當日,她從兩宮間複道跌落,在所有人驚慌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個人從北後用一張浸溼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她不過瞬間便昏迷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件地室,不見生人,只有這個啞女常常前來為自己送乾糧食水。

想來,捉她的人對自己頗為忌憚,怕自己從來人口中套出訊息。

但,沒有關係。

她倚在石壁上,閉目養神。

幕後的人不管是何人,這樣將她生擒了來,又軟禁在這座地室之中,便絕不至於是存了將她活活困死在這兒的打算。只要沒有到絕望的時刻,她有的是耐心,慢慢等下去。

地中歲月不知長短,亦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張嫣在迷迷糊糊中醒來,忽聽得室外石階上傳來臨近腳步聲,卻不是那名啞女——這腳步聲輕盈而舒緩,遠異於啞女沉重跳脫的聲音。

她在黑暗中直起背來,肅穆而坐,瞧著石門開啟的方向。

彷彿過了一剎,又彷彿是天長地久,石門從外推開,藍衣女子提著燈籠走進來,面龐映在忽明忽滅的燭光中,顯得圓潤而又帶了一份陌生之感。

“我想了許久,究竟是什麼人?”張嫣呼了一口氣,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還是要說一聲,實是沒有想到:——是你。”

大家可以猜猜是什麼人呀。。。

二八三:妾心

張嫣趺坐在清簡的木榻上,挺直背脊,抬起頭來看著來人,呼了一口氣,“雖然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還是要說一聲,實是沒有想到:——是你。”

女子將手中提的青竹桑皮燈籠輕輕的放在室中石桌上,抬起頭來,瞧著張嫣微微一笑,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身長玉立,青藍色同色緣襦裙貼身窈窕,長長的衣帶從腰間垂下來,婉轉修長,鬢邊三彩珠玉簪子微微晃動,喚道,“皇后娘娘,”不是別人,卻正是增成殿的丁七子。

“在此前,”丁酩笑吟吟的,“我也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見到皇后娘娘。”矜持的目光便做不經意狀,掃過坐在室中木榻上的張嫣:

冬日漸漸深了,地下更是比宮中燃著爐火寒冷的多。背後籌謀的人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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