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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想要說些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隱忍道,“你只記得呂家要叫太后一聲姑母,可不要忘了,張後也是太后的嫡親外孫,侄女和外孫女,總是外孫女要親上幾分。太后是能看著太子婦身死,可絕不會讓自己的外孫女失位的。”故太子婦舊事,是不可能重演的。
說這些,不過是空談罷了。
呂祿沉默了一會兒,忽的笑道,
“縱然你說的有些道理,但在縣官身邊有一個呂家女子,對呂家終究是有好處的。而且,呂家雖然不在乎一個藩王的勢頭,但是能夠有以呂氏為母族的諸王,也是不錯的。”
“當今縣官已經足夠念舊,”酈寄皺眉道,“呂氏內有太后,外有一門四侯,尊榮已盛,莫非阿兄還能指望再進一步?”
呂祿含笑,亦飲了一口酒,“那可不一定,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麼。”
酈寄便微微卡在那兒,過了一會兒,才抹了一把臉,重又笑道,“這件事情的好處不大,阿兄已經看到,不知可思慮過帶來的不好之處,阿兄可願意承受?”
呂祿微微向後仰,倚在憑几之上,抱肘笑道,“願聞其詳。”
“……如今,京城外戚以呂,張二氏為尊,魯元公主本為太后女,論起來,張後也算得半個呂家女兒,為此,在呂家面前也矮著一輩兒。呂,張二氏,處的也一向不錯。是不是?”
“那麼,阿兄有沒有想過,若是呂氏女入宮之後,呂,張兩家的走勢會如何?”
呂祿便淡淡的皺起眉來,聽著酈寄繼續道,
“昔日先帝在時,皇太子與趙隱王的故事,阿兄是知道的,呂氏好容易抽身上岸,竟是又要在來一次麼?上一次,呂家佔了嫡長的名位,雖然艱險,到底是贏了,也贏了十幾年的尊榮。這一次,呂家名分,帝寵都遜於對手,當年戚夫人的舊事,阿兄不可不以為鑑。”
“若
無呂氏女入宮之事,呂家本立於不敗之地。與下代儲君有著兩重親。張後雖最親善的還是張家,但第二個,就輪到呂家。張後正位中宮,實而言之,呂張二氏同時受益。但一旦呂氏女進宮,甚至產下子嗣,呂氏便只是呂皇子的舅家,卻是下一代皇帝的隱形敵人……便是不說這些,張後性嬌善妒,雖名不揚,但四年前的時候,縣官的那一場病,其中的玄機,咱們二人都是隱隱知道一些的。聽說,如今的掖庭宮中其他妃嬪,已經是四五年不得見君一面了,這樣的張後,如何會喜歡即將入未央宮的十二孃?有著這樣的因由,張家日後,只怕與呂氏也越走越遠了吧?”
“那又如何?”呂祿微笑道,“張後再椒房專寵,長樂宮中,住的可是我呂家的姑母。”
“是啊,”酈寄一笑,忽的轉口道,“剛剛,我到你府上的時候,經過了鳴雌亭侯府。想當初,鳴雌亭侯風采照人,自許襄故去後,女侯府也漸漸敗落了。”
呂祿愀然變色,沉吟半響,忽的笑道,
“阿況是受信平侯府所託,來說阿兄的吧?”
酈寄暗歎一聲,起身揖道,“寄不敢瞞兄,誠如其言,但寄聽了來人說法,左右思量,亦覺得頗有道理,這才說與阿兄。”
呂祿便不再說話,蒼梧清入口,如今便沒有初始的清冽,反而生出了一些苦澀。
耳邊傳來酈寄微帶慌亂的聲音,“若是阿兄覺得我說錯了,阿兄可以不必理會的。”
食肆之下,便是長安城最熱鬧的東市,章臺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眾生百態。呂祿起身,撐起食肆的支摘窗,從張起的窗篷看下去,這些長安百姓生活富足,身上穿的衣裳或麻,繁簡有別,唯一相同的,是臉上都洋溢著安居樂業的笑容。
他的父祖花費了那麼大的精力,才將呂氏從單父的一個小小鄉紳家族提升到如今的一門四侯,太后母家,位極尊榮的地步。而呂氏既然已經爬到了這個高度,享受富貴尊榮,他就不能夠放棄,讓家族在他的手上沒落,回到最初鄉野間的貧瘠日子。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輕輕笑道,
“只是,我想和信平侯密談一次。”
酈寄面上顯出一絲詫異,很快的收束起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會私下裡安排的。”
……
“夫君”
周夫人見呂祿稀奇的來到自己正房,眸中閃過一絲訝異,起身迎著,親自伺候為丈夫換下袍子。
呂祿從淨房洗漱出來,吩咐周夫人道,“讓府中管事往長樂宮遞求見牌子,明兒,我們進宮給太后姑母請安。”
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