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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花開花落。
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這是《菜根譚》作者洪應明的對聯,意為做人要視寵辱如花開花落般平常,才能不驚;視職位去留如雲捲雲舒般變幻,才能無意。簡而言之即為莫太執著。其實,要懂得這個道理並不難,但做到卻極不容易。人生在世,“執著”是進步的動力,但也是罪惡的根源。多少名家偉人因為執著而成就豐功偉績,但因執著而不得善終,甚至遺臭萬年的亦大有人在。
鄙人慕申羽,任職於公安廳直屬小組“詭案組”,凡交由本組處理的案件,除非早已引起市民廣泛關注,否則調查、審訊,甚至判刑等一切程式均無須公之於眾。原因是本組所處理的皆為駭人聽聞的超自然事件,而現在我準備說的是一個關於執著的故事。
“你這小子還在睡覺,理工大學出了大亂子,有三名學生瘋了,半夜在校園裡亂叫亂跑。門衛發現他們時,他們不住地說地下室裡有骷髏怪……”老大一大早就來電話,把我從美夢中揪出來。當刑警就是這麼命苦,不管是什麼時候,那怕是休息時間,甚至正在做愛做的事,一旦出了狀況,就必須立刻趕赴現場。我昨晚可是凌晨三點才閤眼啊,摸一下魚也不行嗎?
來到理工大學時,發現蓁蓁已經先我一步抵達,而且衣服頭髮都很整齊,不像我那樣衣衫不整,頭髮全“飛”了起來,嘴巴里還有股異味。問她怎麼會有時間梳洗,她答曰:“我才不像你這大懶蟲,我不管多晚睡,都是天一亮就起床做運動。”怪不得這瘋丫頭平時踹我那麼疼,原來她像個老婆婆似的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去晨練。
我嚼著口香糖稍微整理一下儀容,便跟她一起向刑偵局的夥計瞭解情況。正在處理現場的帶兵頭是我的老朋友楊帆,他在刑偵局待了近十年,辦過不少大案,但此刻他的臉色卻不太好,一根接一根地抽菸。
“嗨,阿楊,昨晚打通宵麻將了?臉色不太好哦!”我走到他身前跟他打招呼。
“麻將可沒打,但剛剛看了回恐怖片。”他苦笑一下補充道:“美式的。”
“什麼片子能把你弄得這麼失魂落魄呢,我也想看看。”我打趣地說,但心裡明白能把他這老江湖嚇倒的,絕對不是三流爛片。
“跟我來吧,保證你們滿意。”他說罷便示意我們跟他走。
他帶我們走進一棟陳舊的科學館,樓梯口旁有一道虛掩的鐵門,門身鏽跡斑斑,但門鎖卻是新的,不過有明顯的損壞痕跡。跟守候在門旁的兩名夥計打過招呼後,他便在鐵門前跟我們說:“這部片子我可不想再看一遍,你們自便吧!”說著遞給我一支手電筒。
門後到底是怎樣的景象,竟然能把阿楊也嚇倒?老實說,我有點畏懼,但也很好奇。開啟虛掩的鐵門,我看見的是一條往下延伸的狹窄梯道,寬度不知道有沒有六十厘米,胖一點的人恐怕也進不去。因為陽光沒能直接照進梯道,所以我只看見前面的一小段,後面的全被黑暗所吞噬。然而,在光影交接的地方,能看見三根沾有血跡的手指指尖,指甲上塗有粉紅色的指甲油,我想應該是一名女性死者趴在梯道里。
開啟手電筒,強光驗證了我的想法,塗了指甲油的指甲的確長在一條白皙而纖幼的手臂上。倘若不是手臂上的斑駁的血跡,也許會是一部色情片。曾經有人說“見到了手臂就想到胸脯,想到胸脯就想到裸體……”,或許有人會覺得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個猥瑣男,但倘若我說這番話是魯迅說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相信。
猥瑣的雜念一閃而過,我挪動手電筒使光線徐徐往下移動,蓁蓁好奇地從我身後探出腦袋。當光線移動到手臂的末端,她尖銳的驚叫便從我耳邊爆開,差點沒把我轟得暈倒。手臂的末端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什麼也沒有,因為這是一條斷臂。躺在梯道里的不是一具女性屍體,而是一條沾滿血跡的白皙手臂。紅白斑駁的手臂與漆黑的梯道構成一副詭異的圖畫。我想我明白阿楊為何說這是部恐怖片。
蓁蓁少有地沒有打頭陣,對付活人她能用拳頭,但對付支離破碎的屍體,只能依靠膽量。我緊握住手電筒,小心地跨越失去了主人的手臂,走進了漆黑而狹小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電燈壞了,只能以手電筒照明。然而光線所落之處均為觸目驚心的畫面,狹小的空間裡遍地皆是人體殘肢,四具缺胳膊少腿的屍體及一具完整的屍體安靜地躺在地上。斑駁的血跡於牆壁上勾畫出令人心悸的抽象畫,已凝固的血液更在地板上鋪上一張張形狀各異的恐怖地毯。
怪不得阿楊強調這部恐怖片是美式的,這場面實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