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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很深。我有這種印象不是沒有原因的,比如他看到花園裡又在前夜出了一株新苗,便對他說道:“喂,湯姆船長嗎?你怎麼也來了?唉!真是。”然後又對另一株老苗說:“站在水池後面的不是布萊克·比爾嗎?不見你已有兩個月了,你怎麼樣呢?”同樣,他一站在酒吧前,許多焦急的犯人便對他低聲絮語,當然總是一個一個進行的,而溫米克本人的那張郵筒口式長方大嘴卻一動也不動。他總是看著他們傾聽著談話,彷彿他特別注意的是自從上次見面後他們有了哪些改進,在下一次提審時能不能繁花盛開。
溫米克在犯人中人頭很熟,我發現他是賈格斯先生在這裡聯絡感情的人,雖然在他的身上也表現出賈格斯先生的神態,所以和他接近也是有一定限制的,不能越過界線。和他有關的那些當事人和他招呼時,他一律都以點頭答謝,同時用他的雙手在帽邊上挪動一下,然後閉緊他那張郵筒口式的嘴巴,又把兩手插進口袋。有一兩次他的客戶一時難以籌措付給律師的費用,這時溫米克先生儘快地把手縮了回來,不收這筆不足的費用,說:“老兄弟,這可不行啊!我只不過是人家的僱員,你這筆不足的費用我不敢收下,不要和一個僱員找麻煩啦。要是你拿不出應交的費用,老兄弟,你最好拜託另一位大律師為你辦事。幹這行的大律師多得很,你心中有數,你付這個律師的錢不夠,而付給另一位律師卻夠了。我只是以一個僱員的身份向你提建議而已。人總不該做徒勞無益的事吧,這麼著又何苦呢?下一位是誰?”
監獄就是溫米克的花房,當時我同他就在這花房中散步,他回過頭來對我說:“馬上我要和一個人握手,你注意一下。”即使他不特別關照我,我也會留心注意的,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和別人握過手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看見一位相貌堂堂、腰身挺直的人(現在我提筆寫作的時候,他的形象仍然歷歷在目),身穿一件舊的橄欖綠軍服,紅通通的雙頰蒙上了一種死灰色的蒼白,兩隻眼睛一注意什麼便滴溜溜地轉動。他向著鐵柵欄的一角走過來時,一眼望到溫米克,便把手放在帽沿上,對溫米克行了一個半嚴肅半開玩笑似的軍禮。他的帽子上有一層像冰肉凍一樣的油膩。
“上校,向你致敬!”溫米克說道,“上校,你好嗎?”
“很好,溫米克先生。”
“上校,能辦的事都已辦完,但是證據確實太充分。”
“是的,先生,證據太充分了,不過對這個問題我並不在乎。”
“是的,你是不在乎的。”溫米克冷冷地答道,然後扭過頭來對我說:“這一位本來服役於皇家軍隊,是正式的軍人,是花了錢才退役的。”
我道:“是真的?”於是此人用眼睛望望我,又望望我的後腦勺,再通身上下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用手捂住嘴笑了起來。
“先生,我看這種案子在星期一可以了結了吧。”他對溫米克說道。
“也許吧,”我的朋友答道,“不過,還不能確定。”
“溫米克先生,”此人從鐵柵欄中伸出一隻手過來,說道,“我很高興有此機會和你說一聲再見。”
“謝謝你,”溫米克邊和他握手邊說道,“上校,我也很高興和你握手道別。”
“溫米克先生,在我被捕的時候,要是我身上帶的是真貨,”此人一直握住溫米克的手,不情願放開,說道,“我早就請你賞臉,讓你手指上多上一枚戒指了,並以此答謝你對我的關懷。”
“你的一番心意我領了,”溫米克說道,“順便問一聲,我知道你是一位很不錯的養鴿迷。”此人聽後把頭抬得高高的,眼睛仰望著天空。溫米克接著說:“我聽說你飼養著各種翻飛鴿。要是你以後不再需要這些鴿子了,能不能託你的朋友方便時帶一對給我?”
“那一定可以,先生。”
“就這樣,”溫米克說道,“我會好好飼養這對鴿子的。祝下午好,上校,再見!”他們又一次握手,然後我們離開了他。溫米克對我說道:“這是個造假幣的人,手藝非常高明。這件案子今天已定了,星期一肯定執行死刑。不過你看,就當前情況來說,一對鴿子也算是筆動產了。”說畢,他又回頭看了一下,並且對那株即將死去的植物點了點頭,然後便走出院子,並一直用眼睛在四周張望,彷彿在深思能否發現另一盆花木來代替即將死去的那一株。
我們正透過門房走出監獄時,我發現我的監護人不僅在那些被監禁的囚犯眼中是大有名氣,而且在看守們眼中也是眾口皆碑的人物。這時我們正走到兩扇釘